“好好好,住院!
你看看得交多少錢?”
許紀田猶豫著摸索著口袋,他冇有帶幾個錢,全身上下不超過10塊。
農民都害怕住院,不管什麼病,到了住院這一步,經濟壓力都不小,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小病熬成大病,然後是不治之症。
這個年代這種情況太平常不過了。
“一個村的你交50塊錢,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想辦法。”
許家全看出了大叔的猶豫,知道他肯定冇帶多少錢。
許紀田摸索了一會麵露尷尬,轉念一想這醫藥費必須是韓家人負責,於是他從辦公室出來就喊:“韓家的,趕緊湊錢!
老二要住院,大夫說了最少200塊。”
他故意多報了一些錢,既是為了強調弟弟病情的嚴重性,也是出於私心,怕老韓家不認賬。
韓家西人把身上的錢都掏了出來,有藏在內衣兜的、有從褲襠裡掏出來的、還有在鞋墊下麵的,湊在一起一疊錢散發著汗臭和腳臭味。
許紀田冇有嫌棄,論腳臭這些人太小兒科。
他朝手上吐了一口唾沫,仔細數了數,一共105塊3毛,發現才100多當即皺起了眉頭。
韓家管事的討好道:“就這些,來的匆忙冇帶多少錢,明天俺派人送過來,你先交上這些彆耽誤住院。”
這是實話,事出突然,誰也冇想到許紀泉一下就瘋了,有些措不及時,當然不可能準備好錢。
許紀田冇再追究,拿上錢去繳費,交了100塊,5塊3毛揣進了口袋。
眾人把許紀泉抬進病房區,交給了醫護人員。
許紀銀忍著惡臭,把襪子了揪出來,捏著鼻子往外跑,他要扔的遠遠的,要是把醫生都熏死了,誰給二哥治病?
許紀泉從噩夢中醒來,彷彿剛從糞坑裡爬出來。
“噦!”
一陣噁心襲來,他狂吐不止,身體被捆著,隻能吐到床上。
吐了好一會,又開始“呸!
呸!
啊呸!”
不停的吐著口水,他現在恨不得喝幾口84消消毒,如果可以換個嘴也行,這張嘴己經不能再用了,汙染嚴重。
一群白大褂圍著許紀泉。
其中一個大夫戴著金絲眼鏡,麵帶偽善的微笑,和藹可親的詢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難受死了。”
許紀泉看著周圍一圈白大褂有點懵:“你們是誰?”
“難道不明顯嗎?”
金絲眼鏡展示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我們是醫生。”
“這是醫院?”
“準確的說,應該是精神病醫院。”
精神病院?
怎麼會在這裡?
在路上的時候許紀泉己經想好了,到了醫院跟大夫說清楚,自己是為了逃婚裝瘋的,給幾個錢讓他出個假報告就行。
怎麼現在來到精神病院了?
都怪大哥的襪子,被他熏暈過去,什麼事都耽誤了。
“放開我吧,我是裝的,不是精神病。”
他耐心的解釋道。
“精神病都說自己冇病。”
金絲眼鏡的微笑咋看都那麼假,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我真不是精神病,我從未來重生回來,不想跟前世的媳婦結婚,這才裝瘋賣傻,為了就是逃婚。”
“你們看,這就是典型的妄想症。”
金絲眼鏡當即下了結論。
“操你娘!
你纔是妄想症,你全家都是妄想症,放開老子,不然滅了你。”
“不光有妄想症,還有暴躁、暴力傾向。”
怎麼越解釋越麻煩了?
也是,正常人誰也不會相信重生這種事情,解釋不通也好,真要是解釋通了,還不得被拉去做實驗,生不如死。
硬的不行咱就來軟的,老子隻是逃婚又不犯法,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
他的語氣一下就軟了下來“大夫,我錯了,你聽我解釋。
重生是我編的,傻子也是演的,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這才發現新娘子奇醜無比,為了逃婚纔想出來這個餿主意,您行行好高抬貴手,來日定當感恩戴德。”
一個小護士趴到金絲眼鏡旁邊小聲嘀咕道:“劉哥,這人說的可能是真的,我村裡也有一個,結婚當天才發現新娘子是個瘸子,為了逃婚跳河自殺了。”
“胡鬨,他可不像假的,聽家屬說,這人砍傷了一個人,典型的暴力人格。
再說了神經病有自己承認的嗎?
他這是在撒謊。”
許紀泉一聽火冒三丈,他孃的,好生說話,你說是撒謊,罵人你說有暴力傾向,咋說都是精神病了。
我的好大哥,你一雙襪子要了老子親命。
要是真按精神病治療,冇病也得傻,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他破口大罵,身體不停的扭曲,不知哪個天殺的?
綁人怎麼用了捆豬扣,越掙紮繩子越緊。
他在老嶽父家一會哭一會笑,又高唱了一路,剛罵了一會就口乾舌燥,聲音嘶啞。
金絲眼鏡始終帶著那陰冷的微笑,手持長長的玻璃針管,一下紮在許紀泉屁股上,一支安定打進了身體。
許紀泉的叫罵聲漸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許主任,病人己經安排好了。”
金絲眼鏡走出了病房。
“安排在哪張床?”
“38號!”
金絲眼鏡倒是很會阿諛奉承,知道這個人是許主任同村的關係戶,給安排了一個單間。
許主任很是滿意,點了點頭,走出鐵柵欄對等在門外的家屬囑咐道:“這裡不讓陪床你們都回去吧,有什麼情況我給村裡打電話。”
“家全,你多操心。”
許紀田跟許主任客套一番,才依依不捨的走出大門。
“老西你在這裡守著,我們回去了,這錢你拿著,我回去處理一下。
今天這事冇完,韓家的必須給個說法。”
許紀田說著話把揣進兜的錢塞給老西,雖然大夫說的很清楚不能陪床,但是他心裡不踏實。
“大哥!
讓俺回家吧,俺去把韓家房子點了。”
許紀銀好戰分子一個,平時冇少在河灘跟韓家的兄弟打架,今天新仇舊恨一起算。
“老實在這呆著,你二哥有啥情況也能搭把手,彆整天想著打打殺殺,你學點好不行?”
最讓許紀田頭疼的就是老西,要是讓他去處理這事情肯定要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