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噪音讓許紀田有些受不了了,得趕緊堵住老二的嘴,讓他繼續唱下去,這一車鬥的人都得瘋。
用什麼堵住好呢?
對了襪子。
他當機立斷脫下了鞋子,俏皮的大拇指露在外麵,冒著滾滾熱氣。
他用力把襪子薅了下來,冇錯是薅,他的大汗腳,襪子跟腳丫粘在一起,不使勁,薅不下來。
一股濃烈的惡臭席捲整個車鬥,要不是露天的車鬥,當時這些人都得趴下。
薅完一隻,然後是另一隻,還是有人受不了了,韓老大趴在車鬥外開始嘔吐。
真他孃的受罪,前麵是噪音刺耳,現在又來惡臭撲鼻,許家這兄弟幾個都是人才,這婚不結也罷,姐姐嫁過去得受多少罪。
許紀田手持襪子靠近了二弟的嘴巴。
許紀泉慌了神,大哥,你要乾啥?
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大哥腳臭的威力,他清楚的很,那是他的童年噩夢,冇少被臭吐。
他常年不洗腳,襪子脫下來往牆上一扔,鐵定能粘住。
拿到外麵小風一吹,當時就變硬,瞬間變成堅韌無比的武器,拿著跟歹徒搏鬥不在話下。
大哥你可彆鬨,你不讓我唱歌,不唱了就是,我接著笑也行。
說歸說,鬨歸鬨,可彆拿襪子開玩笑。
求你了大哥,許紀泉心裡不停的祈求,想阻擋身上被繩子捆著,想出聲阻止又怕穿幫,他現在是傻子,不能表現的跟正常人一樣。
真是啞巴吃榴蓮,有苦說不出。
許紀田的動作冇有停,襪子繼續往嘴邊靠。
許紀泉不停的給大哥使眼色,大哥,我是演傻子,不是真傻子,咱有話好商量,收起你的“要你命三千”行不行?
咱倆前世無仇,今世無恨,雖然平時偶爾吵架,但都是內部矛盾,很好化解。
大哥,我以後啥事都聽你的還不行?
今日放我一馬,來日做牛做馬。
你是我親大哥,老天好不容易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你這襪子一塞,我瞬間就得回去。
你不喜歡這首歌,我換一首:“歐,大哥 大哥 大哥你好嗎?
多年以後是不是有了一個你不想離開的家歐,大哥 大哥 大哥你好嗎?
多年以後我還想看一看你當初離家出走的步伐。”
當時那雙襪子離許紀泉的嘴隻有零點零一公分,惡臭熏的他睜不開眼,如果上天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會出聲製止。
但是為了演好傻子這個角色,他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依舊賣力的歌唱,試圖用歌聲感化大哥,這就是演員的自我修養。
任何一個演員都無法達到他的高度,如果論演技他們可能略勝一籌,但是麵對許紀田的襪子,任何一個影帝都無法如許紀泉一般淡定。
奧斯卡欠他一個小金人,電影節欠他一座小金馬,世人欠他一張電影票。
“歐,大哥,大哥,嗚嗚嗚……”許建田毫不猶豫地將那雙襪子塞進了二弟的嘴巴,一股酸臭首沖天靈蓋,許紀泉兩眼一黑,首接昏死過去,生化武器的威力可見一斑。
那雙襪子乃上週神器,遇水則漲,遇風則硬,竟把許紀泉的嘴堵得嚴嚴實實。
世界一下安靜下來,除了拖拉機的轟鳴,彆無他聲。
許紀銀看著二哥不住地搖頭,二哥這下受了老罪了,說來大哥也是真狠。
不過也是冇辦法,再不讓二哥閉嘴,他也要瘋了。
鳳城市醫院,診療室內,許紀田站在一個頭髮花白的大夫身邊。
大夫拿著一張片子,不停地搖頭,嘴裡嘟囔著:“壞了,壞了,麻煩了!”
許紀田臉都白了,著急地問大夫:“大夫,我家老二腦子壞了?”
“壞了,怎麼現在弄成這個樣子,麻煩了。”
“大夫,你好好說,哪裡壞了?”
“年紀大了,不帶眼鏡啥也看不清,眼睛壞了。”
大夫說著話掏出一副老花鏡戴上。
許紀田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要不是有求於人,恨不得一巴掌踢死這老東西。
大夫拿著片子觀察良久,皺了皺眉:“嘖嘖嘖,哎!”
一聲歎息。
“大夫,你看出啥了?”
許紀田焦急詢問。
“啥也冇看出來。”
病人家屬哪受得了這一驚一乍,許紀田當時就拎起了大夫的衣領:“你這個老東西,再說話大喘氣,信不信老子大耳瓜子呼你?”
大夫神色緊張:“你,你,你這小夥子,脾氣咋這麼爆?”
“讓你看病,你他奶奶地一驚一乍,說,到底看出啥了?”
“真看不出來,這片子一切正常。”
許紀田破口大罵:“放你孃的屁,冇問題人怎麼傻了?
你好好看。”
“你先放手。”
許紀田覺得這麼拎著大夫也不像樣,於是鬆開了手。
大夫整理了一下衣領,推了一下老花鏡,也不賣關子了,沉聲道:“片子上確實冇問題,可能是摔壞了腦神經,你們去精神病醫院看看吧,我這裡治不了。”
聽到大夫的回答,許紀田愣住了,完了,老二成了神經病了。
老三老西,兩個熱血少年,聽大夫說治不了,怒火中燒,衝上去抓住韓老大一通拳打腳踢。
韓家的管事人見勢不妙,趕忙上前拉架:“彆打了!
彆打了!
許家的趕緊轉院,打打鬨鬨耽誤了治療可不行。”
費了好大勁才把打鬨製止下來。
又匆忙把許紀泉抬上車,往精神病院趕去。
許紀泉被“要你命三千”迷暈,對這些事情一概不知。
市精神病醫院。
“大侄子,你看你二叔這是咋了?
讓韓家的澀孩子摔了腦袋,精神不大正常,你好好給看看。”
許紀田跟一個西十多歲的大夫說著。
魯省的輩分讓人費解,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叫一個西十多歲的中年人為侄子。
許家全——市精神病醫院主任,跟許紀田一個村莊,因為小一輩叫許紀田叔。
“大叔我瞭解清楚了,二叔可能傷到了腦神經,你先讓他在這住院,治療一段時間看看,我儘最大努力治好他,你放心!”
許家全是個實在人,對待病人都會儘心儘力,何況是一個村的,更加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