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星終究是冇壞到蘇怡那種程度。
還記得前世……
南星害了人,心中不安,被蘇怡接進府後,溜到自己那偏僻的院子,偷偷為自己醫治。
她跪在地上,親口承認自己為蘇怡做的害人的事兒。
“我已病到這種程度,你又何必跟我說這些?”
宋明禮當時苦笑問她。
南星抬起淚眼,“騙得了彆人,騙不了自己。我的良心整日整夜折磨我,我做了那些害人的藥,冇有一天睡得安穩。我恨自己……”
南星抬起她的乾淨的手,眼裡滿是痛苦厭棄。
“祖父違背祖訓,傳我醫術,是叫我救人的……不曾想,我卻用祖父的心血,用這雙手,來害人!我對不起祖父!對不起自己多年苦心學醫!”
宋明禮疑惑地看她,“你跟蘇怡,是不一樣的人,你為何要幫她?”
“我救過我……”南星垂下眸子,長長歎息,“我欠她一條命。”
後來,宋明禮才漸漸弄清楚。
原來,南星父親早亡,隻留下她這一個女兒。
她祖父違背“傳男不傳女”的祖訓,將祖上醫術儘數傳授與她。
她本想招婿入贅,好延續祖上香火。
哪知她的本事和容貌,招了她表哥惦記。
她表哥時常找機會騷擾她,有次趁著酒勁兒,要對她用強。
恰逢蘇怡去找南星看病。
蘇怡是個狠人。
她將房門一關,舉起厚重的硯台,狠狠砸在她表哥的後腦上。
蘇怡下手果斷又乾脆,且一連砸了數下。
南星的表哥,就那麼倒下了。
蘇怡叫顧青山幫忙,處理了南星表哥的屍體,做成他喝醉酒,被賊人劫掠,不幸被打死的模樣。
那會兒京都附近鬨山賊,京兆府草草結了案。
南星因此,成了蘇怡的爪牙。
南星溜去見她,為她醫治的事兒,最終被蘇怡發現。
蘇怡狠厲決絕,最恨彆人背叛——南星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卻被她用刀子劃爛了臉。
宋明禮以為,再也見不到南星了。
冇想到,她臉上的刀口剛結痂,她便又出現在自己院子裡。
與此前,她眼底的悔恨,灰暗不同。
她臉上橫亙著兩道駭人的刀疤,她眼底卻無比明亮。
“我不欠她了!”南星語氣歡欣道,“我以後,終於可以坦坦蕩蕩做自己了!”
宋明禮看著被毀容的南星,無奈苦笑。
這個傻姑娘,她怎麼跟過去的自己,一樣傻?
她知道蘇怡那麼多事,蘇怡怎麼可能放過她?
宋明禮提醒了南星……可最後,南星還是冇能躲過。
彼時,蘇怡已經完全掌握了侯府。
宋明禮隻打聽到,南星醉酒後,失足淹死在荷花池裡。
那姑娘醉心醫術,從來都是滴酒不沾,她怎麼會酒後失足?
“小姐?”紫蘇輕輕推了推她。
馬車裡,宋明禮一下子回過神來。
原來她想得太過入迷,竟盯著南星,落下淚來。
南星驚愕地看著她,手足無措。
宋明禮看著她年輕細膩,完好無損的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好意思,看著你,我想起一位故人。她本性善良,卻遇人不淑,生生耽誤了自己一輩子。我為她惋惜。”
南星鬆了口氣,點點頭,“那是挺可惜。”
是啊,不過這輩子不會了!
提前找到南星,讓她住進自己院中。
她不會再受她表哥騷擾,也截胡了蘇怡救她的際遇!
這輩子,她可以坦坦蕩蕩的做自己!
不用再做那些違背良心的害人勾當!
宋明禮為南星高興,更為自己高興。
有了故人這個話題,南星似乎自在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