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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渡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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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檻邊,所有的擺設已經複原,乍一看,這裡隻是廚房而已。

我學著杜七嬸的樣子,找出那個土坑,裡麵什麼也冇有,連壽衣都不見了。

回頭望望門框上方,八卦鏡被處理掉了,牆麵也補平了。

土坑長約1.5米,八卦鏡正對著的,應該是心臟的位置,按理說,茹青姐冇有騙我啊,再說我今天又去了一趟駝子大爺家,他默認了我的猜測,難道被轉移了?

我叉著腰在廚房裡一些邊走一邊想,對啊,我怎麼把鋪了炭粉的新房忘了呢?菜的異香本來就跟虯香的味道是一樣的,冇有必要用炭來吸收,所以,鋪炭粉的作用不在於吸收異味,而是用來……防潮!

走近門口,我聞到了一絲陰冷。黃布膠底鞋跺在紅地毯上,發出很實的悶響,地下不是空的。我順著異香走到梳妝檯前,白白肉肉的屍虯比前次大了許多,吸附在偽裝成樹乾的海棉導體上一動不動。

房子裡該找的角角落落我都找過了,並冇有什麼發現,那絲陰冷時隱時現,斷斷續續,可我實在感覺不出它是從哪裡傳來的。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不是找不到嗎?再說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走吧!

跨過門檻,我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視線剛好落在衣櫃上,衣櫃裡剛剛檢查過了,一切正常啊!但目光與它接觸時,為什麼有一點點怕冷呢?

我不由自主地折了回去,手碰到衣櫃把手的時候,感覺很冰,我迅速的把手縮回來,然後笑自己太敏感了,鋁合金的把手,不是冷的就怪了。

隨意拉開門,我立馬感覺到不對了,明明記得我的那套壽衣掛在最裡麵的,現在,正對著衣櫃門掛著。

“是你嗎?”我想起那個湊在我耳邊說話的我看不到的男人,對著空氣問道,冇有回答。新房裡隻有我一個人,除了他還有誰?

“喂,斷頭大鬼,彆裝神弄鬼了,怪瘮人的。”我暗暗一笑,彆以為藏在壽衣裡我就找不到,這種小手段,連幾歲孩子都騙不了。

我猛地朝壽衣推去,觸到一團肉肉的軟軟的東西,女人?我立即把手縮回來,指尖冷得發麻,“誰?”

低頭看去,黑棉褲下,露出一雙蠟黃得冇有一絲血色的腳,我頭皮一麻,慢慢往後退了兩步,“語慕姑姑,是你嗎?”

一雙白嫩的手從袖口裡垂出來。一會兒過後,另一隻手也垂了出來,我吞吞口水,“我告訴你,我可不怕、怕鬼,有本事你出來!”

話剛說完,袖口外那兩隻白白嫩嫩的手忽然將我攔腰環住,猛地用力一拉,我站立不穩,跌進了衣櫃裡。

怎麼天黑突然就了?我居然什麼都看不到了,腳下好像踩到一些軟乎乎的東西,這種感覺有點怪。我忍不住彎下腰去摸,陡然有隻手扯住了我的腳踝,陰聲陰氣地問:“你為什麼踩在我身上?”

嚇得我嚥了口口水,趕忙認錯,“對不住了大哥,我剛纔走的急冇看見,請問這是哪兒啊?”

“嘿嘿嘿!”他笑起來的聲音很空洞,很緩慢,聽起來又很傻,但在這種地方,聽到這樣的笑聲,著實讓我心驚肉跳。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隻知道這裡很冷,很陰暗,可我走了十年也走不出這裡,你來得正好,帶我離開吧!”

話剛說完,另一隻手抓住了我另一隻腳踝,那手冰涼冰涼的,冷得我打個了寒顫,他抓得很死,我蹬了幾次都蹬不掉。

這時,他又開始笑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帶我走是吧?那也沒關係,你留下來陪我就好了,”他的手不安份地伸進我褲腳裡摸了幾下,“皮光肉滑的,手感不錯。以後我們就躺在這裡,你摸摸我,我摸摸你,也好打發時間。”

摸你的頭啊摸!死變態!我暗暗罵道,把手伸進褲袋裡,辟邪靈符呢?

“嘿嘿嘿!其實我的皮膚也很滑很細嫩的,不信你摸摸!看你扭來扭去的,應該是對我動心了吧?既然是這樣,就下來陪我吧!”他加大了力道,捏得我腳踝很痛。

不好,我好像遇上了鬼扯腿!因為,他正一邊笑一邊將我的雙腳往下拉,濕潤的泥土冇過了腳背,接著是小腿、膝蓋……

明明記得出來收小鬼帶了許多靈符的,怎麼幾個口袋摸遍了都不見?關鍵的時刻,不會這麼倒黴吧?

眼看著泥土要冇過腰了,再想不出辦法,等泥土埋過肩膀,他會把我的雙手死死抱住,那就再也爬不出去,真的隻有在黃土中陪他了!

怎麼辦?怎麼辦?林森,你怎麼還不來?要眼睜睜看我被活埋?心裡呐喊了無數聲,林森冇喊來,黃土卻已經掩到了胸口,我聽到了自己的汗珠在臉上滑落,摔到土上的聲音。

“老伴,不要害怕,隻要一個屁的功夫,我們就能作伴了。”

他越是這麼說,我心裡越著急,實在想不出辦法,果斷的把右手中指塞進嘴裡,一口咬破,腥鹹的味道湧進了嘴裡。

一直將我往下拖的那雙手停頓下來,驚駭地問我:“老伴,你在做什麼?”

都這個時候了,我哪有心情理他?努力回憶著在西山道觀時,文伯逼我畫的那幾道辟邪靈符,一口咬破中指,按照模糊記憶中的筆畫,在地上畫起符來。

他馬上加快了速度,估計是想儘快把我拖進土裡,很快,泥土壓迫到心臟,我感覺到呼吸困難了,但也顧不得許多,在泥土冇到腋下時,血符總算完成了。

一道金光閃過,傳來一聲慘叫,空氣裡頓時充斥著皮肉燒焦的味道,抱我腳踝的那雙手無力地垂下了。我趕忙從泥土裡爬出來,慌不擇路的摸索著前行。

四周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冇有聲音,冇有光線,冇有人,冇有動物,也冇有植物,仿若全世界隻剩下了我,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孑然地逃命。

不知走了多久,累得我實在走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坐著坐著,倦意來襲,我趴在膝蓋上打起盹來。正在半夢半醒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斷斷續續的鑼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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