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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6

“麟哥兒,休沐五日,去哪裡玩?要不去府城?”

劉福胡亂收拾好書本之後,便向趙麟眨了眨眼,露出一絲“你懂的”猥瑣眼神。

去府城青樓快活一次,變成真正的男人,是他們二人今年所定下的目標。

這眼看中秋就要過去了,二人還隻停留在口花花的階段。

“你就告訴你二哥,你這個童生馬上就要參加院試了,去府城買幾本《集錦》。”

劉福見好友冇反應,便為其出主意道:“你隻要這樣說,你二哥定會同意的。”

趙麟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你自己去吧,這幾天假期我可能回村一趟,陪陪老太太。”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他可不想把清白之身,丟在青樓。

所以,對於好友的教唆,他毫不猶豫拒絕了。

再有月餘,他就要參加院試了。

作為華夏最年輕的副教授之一,趙麟雖不懼任何的考試,但終究是剛穿越到這個世界,需要對科考做進一步的瞭解。

他可不想在院試中名落孫山,那樣的話,不但有損他神童的人設,還會再浪費一年半的時間重新備考。

反之,若下月就能通過院試,那麼他就能成為大周士大夫階層的最底層——秀才公。

原身三歲蒙學,苦讀十三年,身上寄托了一大家子的希望。

再者,趙麟本身也想在這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時代,能有一番成就作為。

既然繼承了原身的一切,那麼他可不希望真的“終生無成”“泯於眾人”。

劉福見好友態度堅決,歎了口氣,幽怨嘟囔道。

“好吧,那我們去尋寶好不好?魏王府又下新懸賞公告了,尋找遺落明珠,提供線索者賞白銀十萬兩。”

趙麟聽了,沉默一笑,冇有言語。

這個任性的少年魏王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來這麼一出,中原百姓已經見怪不怪了。

到底什麼明珠,價值十萬兩?

就算有,一顆小小的明珠又去哪裡尋找,這無疑是大海撈針。

如今任何事都要為科考讓路。

科考纔是立身之本,更是趙家所有人對他的期盼。

劉福似乎又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而後吞吞吐吐,扭扭捏捏道:“麟哥兒,你有冇有新的‘畫作’,我‘朋友’還想要。”

趙麟一愣,這纔想起又是該“交稿”的日子了:“咳咳,最近冇靈感,畫不出來。”

“彆啊,大哥,你怎麼能拖稿呢?要不,五兩?我‘朋友’不差錢。”劉福急得大叫,《十八金釵》,這纔剛畫到第九個。”

五兩銀子?胖子還真捨得啊。

要知道五口之家的普通百姓,一年到頭從田地裡,也扒拉不出五兩餘錢。

他二嫂一天纔給他八文錢的零花錢,這就足夠他中午吃上一張肉餅,喝上一碗純正羊雜湯了。

這小子張口就是五兩求購一幅巴掌大小的仕女果畫,真不愧是裕鎮首富家的敗家子。

我喜歡!

不過,趙麟最終還是克服了心中的那縷貪念。

畫春宮圖來賣?這事還是算了吧,不然等有一天自己功成名就了,被爆出此事,那就有些有辱斯文了。

雖說房中樂事,無傷大雅,但難免一些假道學藉此來攻訐他。

所以,還是算了吧。

再者,他也不是太缺錢。

在他的記憶中,隻要他合理的花銷,二哥二嫂從來都是十分捨得的。

比如,在他通過府試成為童生後,他二哥前些時日專門托人,從瓷都捎來了一副上好的圍棋,獎賞給他。

那副玉石棋子,晶瑩剔透,光滑圓潤,落子聲音清脆,原身十分喜愛,視若珍寶。

“麟哥兒?求求了。”

劉福眼巴巴地看著他,不斷作揖哀求。

“為了你的身心健康,還是少看吧。”趙麟打趣笑道,又轉移話題道:“你爹不是準備為你定親了嗎?聽說還是巡檢府上的小姐。”

不提此事還好,一說起定親之事,劉福頓時蔫了,臉如醬豬色,吭哧吭哧道:“那母老虎誰想要誰要,反正我是不要,又高又壯又醜,像母夜叉一般。”

趙麟也聽聞過那巡檢家小姐的名頭。

不但醜陋,而且,年齡也不小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那方小姐長相正常的話,怎麼下嫁一個商賈之家?

在這個世界,婚姻很難自己做主,往往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劉員外之所以想要與那方巡檢結親,也無非是為了藉助方巡檢的關係,好把自家的生意擴張到四通鎮。

趙麟見劉福情緒低落,也隻能稍微安慰了幾句。

學堂外,一個方臉闊額,眼神平和,身材高大且筆挺的青年,挎著一個藥箱,眼望著學堂,似乎在等什麼人。

陸陸續續走出的少年,看到此人之後,不少都會上前打個招呼,問聲好。

這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不是旁人,正是趙麟的二哥趙興。

他是方圓數十裡有名的大夫,在鎮上了一家醫館,每天前來求醫者絡繹不絕。

剛走出學堂的趙麟一眼就看到了他。

“二哥,你怎麼來了?”

“我剛為你蔡夫子的母親瞧過病,正好得知你今日休沐,就在此等你一同回去。”趙興看到弟弟臉色紅潤,雙目炯炯,心中也稍微鬆了口氣。

“麟哥兒,趙……大夫,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那過幾天再見。”趙麟看著落荒而逃的劉福,笑了笑,這傢夥似乎有些害怕自家的二哥。

其實,原身也挺害怕二哥趙興的。

在前身的記憶中,每次都會躲著他二哥,無意碰到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不過通過這幾日的接觸來看,趙麟發現二哥趙興其實也不是一個太難相處的人。

他隻是長相很嚴肅,再加上平時不苟言笑,顯得氣場很強。

其實,他待人倒是挺溫和的。

“蔡夫子誇你這幾日的文章,字體又有了很大進步。”

“說你人也穩重,成熟了不少。”

趙麟聽到這番話,看著走在前麵的身影,淡淡道:“過了中秋,我都十七了。聽祖母說,二哥你在這個年齡,都成親了,在藥房都獨當一麵了。”

前麵的身影,猛地一顫,轉過身看著他,眼神中多了一絲欣慰:“是的,你長大了。”

在原身的記憶裡,二哥其實也是一個讀書的苗子。

他五歲蒙學,八歲就能做詩。

當時趙家有三十餘畝地,算得上是一個富農家庭。

直到販賣草藥的父親被人陷害出了意外,關進大牢。

一家婦孺老小一下失去了頂梁柱,就像天塌下來一般。

本就身體不好的母親驚恐交加,致使病情加重亡故。

好在祖母是出自裕鎮蔡氏的女子,十分果斷,直接賣了三十畝地,通過蔡氏的關係到縣中打點。

最終,才把父親解救了出來。

不過因在獄中折磨了幾個月,再加上驚嚇,導致父親的健康每況愈下,又不得不賣了幾畝地湊錢醫治。

在原身兩歲,二哥十三歲那年,父親去世。

趙家從一個擁有三十餘畝地的富農,瞬間成為了窮困潦倒的破落戶。

最終,哭乾眼淚的祖母,痛心勸說十九歲大哥趙定做了彆家的上門女婿。

十二歲的二哥趙興,也十分決斷選擇了退學,去了臨縣一遠親的醫館做了學徒。

兩歲的原身,則是隨同祖母趙蔡氏一起生活。

二哥趙興心性堅韌,吃苦耐勞,再加上其極為聰明。

在十四歲時,提前結束了醫館學徒生涯,有了酬勞。

十七歲,娶了醫館館主的女兒,開始執掌藥房,獨擋一麵。

十九歲開始成坐館大夫。

在其二十一歲那年,為了方便照顧逐漸年衰的祖母、幼弟,便婉拒了嶽父的挽留,毅然決然回到了裕鎮開了自己的醫館。

短短數年功夫,已是聲名鵲起。

其人生履曆,簡直是開了掛一般。

隨著二哥趙興的逆襲,老趙家的日子,也開始逐漸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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