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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26

陳老將軍出宮門後,如離弦之箭一般,直直地向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懷化大將軍府內,陳思一家人正在吃飯,忽然一個小廝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三爺,三爺,老爺回來了。”

陳思聞言,倏地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往門口走去。剛到院中,便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思兒,思兒,為父回來了。”

陳思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鎧甲的五十多歲中年男人,步伐穩健,如泰山般堅毅地走來。

陳思急忙上前,熱淚盈眶,雙膝跪地,“孩兒見過父親。”

陳老將軍趕緊將陳思扶了起來,看著他眉宇間多了幾分成熟,人也變得更加穩重,心中甚感欣慰。

“吾兒,快快起來。”

陳思的夫人領著幾個孩子也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行禮道:“兒媳,孫兒,孫女,見過公爹,祖父。”

陳老將軍點點頭,許久未見幾個孫輩,心中也是想念得緊,但他還是先抬頭看了看兒媳,“老三媳婦,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

陳三夫人見公爹如此說,心中感動不已,連忙道:“有爹這句話,兒媳就不辛苦了。”

陳老將軍點了點頭,又將幾個孫子孫女緊緊地抱在懷裡,怎麼看也看不夠,彷彿要將這些年的思念都看進眼裡。

陳思夫婦二人相視一笑,看著這溫馨的一幕。過了一會兒,陳思說道:“爹,咋們先去吃飯吧,吃了飯咱們再好好聊聊。”

陳老將軍搖了搖頭,“不吃了,我回來就是先看看你們,換身衣服就去定國公府了。”

陳思略一思索,“爹,那您先去更衣吧,我一會兒和您一起去。”

“也好,我先去沐浴,一會兒咱們一起去。”

陳思點點頭。

一個時辰後,父子二人來到定國公府。守衛隻認識陳思,卻不認識陳老將軍,上前問道:“不知這位貴客是?”

陳思答道:“這是吾父,還請快快通報一聲。”

守衛一聽,忙將二人迎進去,並帶到正堂。自己則飛奔去請定國公。

書房內,定國公正在埋首處理公務,隻見那守衛如疾風般跑了進來,“國公爺,陳老將軍和陳三爺來了。”

定國公霍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邊走邊問:“人在何處?”

那守衛回道:“在景德堂。”

定國公急忙向景德堂走去,同時吩咐道:“趕緊去將夫人和世子及幾位小姐請來。”

守衛領命,匆匆而去。

景德堂內,陳老將軍父子二人剛坐定,定國公便到了。

“小婿拜見嶽父大人,拜見舅兄。”

陳老將軍趕忙起身,將定國公扶起,“賢婿,不必多禮。”

定國公又道:“嶽父大人此次歸來,為何事先毫無訊息?本應是小婿前去拜見嶽父,您怎反倒親自來了?”

陳老將軍笑嗬嗬地解釋道:“此次是陛下急召,我一路快馬加鞭,實在來不及傳訊息。”

定國公瞭然,“嶽父大人稍作歇息,我已派人去請夫人和孩子們了。”

陳老將軍笑著點頭。

眾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一聲急切的呼喊:“爹,爹,爹。”

陳夫人腳步匆匆,走進門來。見到陳老將軍,她不禁心頭一酸,眼中滿是淚水。比起上次見麵,陳老將軍似乎又蒼老了許多。

她快步向前,聲音中帶著哭腔,撲倒在陳老將軍懷裡,“爹,爹,女兒好想你啊。”

陳老將軍見到女兒,不禁眼眶泛紅,輕輕拍著女兒的背,柔聲說道:“好了好了,莫哭了,爹這不回來了嗎。”

陳老將軍夫婦一生共育有三子一女,前三個都是兒子,唯有這一個女兒,還是幼女,因此,陳老將軍夫婦和三個兄長自小對陳夫人寵愛有加。

陳夫人仍在低聲抽泣,定國公世子和葉予淑也到了。

二人見到外祖父,雙眼通紅,聲音哽咽:“懷安,淑兒見過外祖父。”

陳老將軍對著女兒說道:“好了,你瞧瞧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孩子們都來了,彆再哭了。”

陳夫人這才止住抽泣,鬆開了他,然後對著兩人招了招手,說道:“安兒,淑兒,快過來,讓外祖父好好看看。”

二人向前走了幾步,過了一會兒,葉若熙和葉昭寧也先後走進了屋子。葉若熙像一隻活潑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歡快地叫著:“外祖父,外祖父。”

陳老將軍看到小外孫女,喜笑顏開,樂嗬嗬地應了一聲。葉昭寧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走了過來。

陳老將軍轉頭,對著她招了招手,溫柔地呼喚道:“寧兒,快過來。”

葉昭寧這才快步跑過來,撲進他的懷裡,低聲呼喚著“外祖父”,聲音中帶著些許哽咽。

老將軍低聲應了一聲,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一時間,廳中瀰漫著低低的抽泣聲。

過了一會兒,眾人的哭聲漸漸停歇,圍坐在一起說話。

陳夫人坐在陳老將軍身旁,疑惑地問道:“爹,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陳老將軍回答道:“陛下一個多月前緊急召我回京,說是要參加寧兒的封後大典。”他笑了笑,接著說:“我日夜兼程,總算在今天趕回來了。”

陳思笑了笑,說道:“爹要是再晚一天,可就真來不及了,後日便是寧兒的封後大典了。”

陳老將軍聞此,解釋道:“陛下所給時日充足,隻是途中遭遇些許瑣事,有所耽擱。好在最終及時趕回,未有錯過。”

眾人紛紛詢問陳老將軍身體狀況,一時間,廳內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眾人散去後,陳老將軍與定國公及陳思幾人一同前往書房,餘人則去準備晚膳。

書房內

“我此次回京,便不回荊州了了。”陳老將軍聲音低沉

兩人聞言,皆是滿臉驚訝,陳思更是震驚得語無倫次。“陛下難道……”

話未說完,便被陳老將軍急忙打斷,“思兒,不得胡言亂語。”

稍作停頓後,陳老將軍又開口道,“陛下言及,汴州都尉府一職,他另有安排,讓我擔任右驍衛大將軍。”

定國公大驚,“右驍衛大將軍,此職事關陛下安危,非陛下心腹不能勝任,陛下對嶽父,可謂信任有加啊。”

陳老將軍點頭表示讚同,接著補充道,“恐怕,陛下還有更深層次的考量,端懿皇後母家,沈氏一族,在軍中地位舉足輕重,寧兒雖有定國公府撐腰,但定國公府在文臣中地位卓越,於武將之中,與沈氏相比,仍有差距。”

兩人皆未沉默不言。

定國公沉思片刻後說道,“無論如何,咱們隻需謹遵陛下旨意,做好分內之事,其他的,與我們並無關係。”

陳老將軍點頭稱是,對定國公的觀點甚是讚同,“賢婿所言極是。”

幾人又交談了兩刻鐘,小廝便來請幾人前往飯廳用飯。

飯廳中,陳老將軍宣佈不再回荊州之事,隻道陛下讓他休息一月後,再行安排差事。

陳老將軍久未見到外孫和外孫女,心中歡喜,席間開懷暢飲,氣氛融洽,和樂融融。

用過膳後,陳老將軍將葉昭寧單獨叫到了一旁叮囑道,“寧兒,日後進了宮,做好一個皇後應該做的,多餘的,莫要插手,安穩的過一輩子,就很好了。”

葉昭寧聞言點頭,“寧兒知道了,外祖父的話,我會謹記的。”

而後,陳老將軍父子二人便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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