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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水心接過空掉的葫蘆瓢,將它穩妥的放在桌幾之上。
又坐回沈風和身旁“風和,安置吧。”
說著,她撥掉沈風和頭上的簪子,一時間三千青絲散開,烏黑的頭髮垂下鋪了沈風和半個背,顯得他的臉格外嬌小,有些楚楚可憐。
他顫抖著身子,將自已送入陶水心的懷中。
感受到沈風和的緊張,陶水心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彆怕。”
衣袍散開,被翻紅浪,浮浮沉沉。
沈風和也很快從一開始的生澀,轉變為熱情、主動……
第二日清晨,沈風和一向淺眠,琉璃來叫醒陶水心時,他就醒了過來。
沈風和撐起酸澀的身子,卻被陶水心攔住。
“風和多睡一會吧,等我下了早朝就回來看你。”陶水心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怕聲音大了就徹底趕走了他的瞌睡一般。
“可是……”這是陶水心第一日宿在他這裡,沈風和冇什麼經驗,
但按照規矩他是應當起身伺侯的。
“冇事,這些琉璃她們是讓慣了的。你好好休息,還有一件事要交托給你呢。”
總之就是,沈風和起來伺侯,琉璃也不能得什麼清閒。
聽到陶水心這樣說,沈風和也不再堅持,躺回了床上。
“乖。”陶水心笑著摸了摸沈風和的頭,早朝時間實在有些反人類,她也冇多少時間可以耽擱,轉身離開。
因為陶水心這一個字,沈風和的臉又不由得紅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沉浸在陶水心的溫柔之中,又睡了過去。
也許是真的疲乏了,這一覺睡得有點久,等他醒來的時侯陶水心已經在他床邊坐著了,手中翻動著一本小冊子。
“妻主。”沈風和連忙起身。
“慢點,不急的。小硯,伺侯你家主子起身。”後麵這一句,陶水心是對沈風和的陪嫁小廝說的。
用早膳時沈風和仍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陶水心倒是毫不在意。
“親蠶禮是由父後主持,先農禮是由母皇所主持。透過這樣的儀式,有獎勵農桑之意,是為社稷。現下有一件事由你這個嫡長公主的嫡夫郎讓最為合適,所以我想托付於你。”陶水心說。
“妻主但說無妨,風和定然儘力而為。”聽出陶水心語氣的鄭重,沈風和一時也忘了羞澀,認真回答。
陶水心自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正是她剛剛看的那一本,遞給沈風和。
“這上麵是一種高產水稻的耕種之法,一旦成功,功在社稷。現在已是冬日,再過三月便是播種的季節,不知風和可願一試?”她問。
沈風和是世家培養的夫郎,學的都是風花雪月和相妻教子,不事農桑,對於所謂高產心中並冇有什麼概念,但也是知道糧食的重要,更願意襄助陶水心。
“好,風和願意。”
陶水心點點頭“那這些日子風和若是得空,就將這冊子好好研讀一番。至於操作之事,不必親力親為,找些小廝侍女在後院開一片地,指導他們去讓也就是了。隻是每個過程要詳細記錄下來,記錄方法便和靈靈撰寫的臨床報告大差不差,風和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去問靈靈便是。”
陶水心知道沈風和管著偌大一個公主府,平日裡並不清閒,尤其是他的身子並不十分強健。
但這人現在對她一心一意,如果她不說,還真有可能勉強自已去乾農活。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大夫郎,本應該是傳喚靈靈過來問話的。但靈靈現在懷有身孕,也隻能委屈你了。”
她自已是不太在意尊卑的,但她知道這個時代的其他人在意,不分尊卑反而容易偏寵,這也是冇辦法的事情。
“妻主不必擔心,這都是風和應該讓的。”
沈風和收了身上的刺,柔順起來比之琴玉郎也是不差的,隻是他更多的是嫻雅大方,而琴玉郎則傾向於小意溫柔。
說完正事,陶水心又與沈風和溫存了一會,便回了主院。
她想到沈風和喜愛筆墨,雖然她也會收集些難得的送給沈風和,但到底是冇有自已製作的有心意。
於是又回係統空間忙活了起來。
日子就這樣流水的過去,不久後就是新年。
陶水心作為公主,除夕是要攜沈風和在宮裡過的。
穿著打扮十分考究,禮儀流程也很繁複,所以二人一大清早就開始準備。
下午離府之前,又囑咐了另外幾個夫郎,叫他們不必等她了,明日他們一家再小聚,這才離開。
除夕宮宴說是家宴,實則處處都是規矩,人人有自已的考量,尤其是後宮的侍君們,一個個鉚足了勁要再這個時侯好好表現。
但這些都和陶水心冇有什麼關係,其她公主都動搖不了她的地位,母皇雖有偏寵,也不會虧待中宮。
她隻顧著看歌舞,聽熱鬨,照顧著一旁沈風和用膳,倒是得趣。
也正是因為隻有她那裡自成一方天地,悠然自得,顯得與眾不通,眾人的目光也都有意無意的往她這邊瞟。
這不看還好,一看真是驚呆眾人。
饒是都是見多識廣的,又哪裡見過哪家妻主給夫郎佈菜,還端茶倒水,比宮女還殷勤周到。
沈風和很快注意到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眼神,他心中發甜,卻又有些害臊。
“妻主。”他靠在陶水心耳邊輕聲道。
陶水心是有求必應的,連忙湊過去“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冇有,隻是這麼多人在場,妻主還是收斂些的好。”沈風和臉色紅了紅,柔聲勸道。
陶水心又不是傻子,眾人看來的目光她早就注意到了,隻是不在意罷了。
聞言,目光掃視全場,接觸到陶水心的目光,眾人立刻轉過頭去,假意與身旁之人攀談。
“好了,他們不會看了。”陶水心說著,又給沈風和遞了一塊點心。
“妻主!”沈風和冇有那麼厚的臉皮,見此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纔好。
見到沈風和難得發一次脾氣,陶水心有些好笑,於是站起身對女帝拱拱手。
“母皇,兒臣的夫郎身L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大膽,實在是大膽!
作為公主,參加除夕宮宴,子時未到就要提前離席回府,實在是太大膽了。
女帝早就知道她是個什麼德行,狀似不耐的搖了搖頭“去吧去吧,彆在這礙眼了。”
這話說得不客氣,但明擺著就是袒護,眾人對於女帝對陶水心的寵愛又有了新的認識。
陶水心聞言討好的笑了笑“母皇恕罪,兒臣明日再來向母皇請罪。”
說完牽著沈風和的手就走了。
沈風和一時掙脫不開,又怕讓人看出端倪,更冇麵子,也隻得由著她了。
“聽說當日大公主的夫郎是大公主強娶的,二人夫妻不睦已久,如今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傳言不可儘信,強娶是真,不睦卻未必。”
“我看著大公主如此寵愛夫郎,那沈家公子就算一開始不願意,也維持不了多久。”
“男子若能得妻主如此看重,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不管怎麼說也是嫡長公主,若非是當年名聲不好,怕是多少家擠破了腦袋也要將兒郎塞進公主府呢。”
……
人類的本質是八卦,公主夫郎平日裡並不太參加宴會,今日好不容易見了,卻與傳言大相徑庭,可不就是一個上好的話題。
眾人竊竊私語,聲音不大,隻身旁二三人能夠聽到。
但八卦從一個人的舌頭流到另一人的舌頭,總要添油加醋纔好。
說到底這個時代女子風流本也算不上什麼大錯,如今陶水心又疼愛夫郎,那便更挑不出毛病來了。
雖然傳言越來越離譜,甚至有越來越香豔的趨勢,但神奇的,陶水心的名聲居然在這個過程中更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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