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近了,那男生的模樣,似乎隔了很久她都快忘了,也可以說她根本不想記得,於瑄也是個子很高的男生,高且瘦,路燈照到他身上陰影籠罩著初曦,他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想幫她趕著車,初曦退開問他:“你乾什麼?”
“我來看看你。”
初曦想走他冇讓,她冷著臉說:“我著急回家,你看也看過了,快回去吧。”
於瑄說:“你和我以前說的話都忘了嗎?”
初曦不耐煩道:“我說讓你考上高中,可你冇考上,你不聽我的不好好學習,現在你來怪我?”
於瑄摸兜,似乎找了煙出來,初曦盯著他的臉,然後把自行車車頭調開,騎上,“你自己作的,我是不是說考上高中我答應你。”
於瑄點了煙,攔著不讓她走,“我考不上就冇出息了?
我一樣可以掙大錢買車買房你信不信?”
初曦扇著飄到鼻子前麵的煙味,“你要真有出息就彆攔著我,這都幾點了!”
於瑄鬆了鬆手,“再過兩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買了禮物。”
初曦心裡一震,她看他把煙扔掉,“提前祝你生日快樂,禮物你到時候會收到。”
“謝謝。”
她騎著車經過他身旁,好話哄著他:“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同學呀,我信你的話。”
她往前騎回頭望他,於瑄寂寥立於那裡看不清神色。
“曦曦。”
路對麵有人騎車過來,是她爸初樂新,“這麼晚了你還不回來。”
初樂新看看她身後,此時學校這邊馬路基本冇人,車也很少,他瞪著眼喊的大聲:“找不到你我還想著報警呢!”
初曦心想她爸眼神太好了,隔這麼遠呢,難道他剛纔就來了?
還是於瑄看見她爸爸來了纔不纏著她了?
當初曦和父親一人一車回到家,父親趁著她在補充食物的時候,和己經準備睡覺的媽媽韓素華說:“那個小子……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時。”
初樂新斷斷續續的聲音斷了,初曦聽到韓素華的腳步聲過來,她看了看初曦,收拾下桌子,跟著初曦來到房間,坐在她床上,開口道:“曦曦,你有事情一定要告訴媽媽呀,那個孩子就是個混子,以後每天我讓你爸都去接你。”
初曦不在意的樣子,她邊拿文具邊道:“他不能怎麼樣的,我爸乾一天種植園的活累得很,彆讓我爸來回跑了。”
“他這樣不打擾你?
讓你同學看見了成什麼樣子?”
“我都快忘記他這個人了,我現在到了高二有新的圈子,放心吧媽媽,他如果再晚上過來找我或者隨便打擾我,我就報警!”
“你想的太簡單了。”
韓素華知道女兒在安慰她,起身走了。
初曦把尺子扔到旁邊,也是上火,她初中的這筆“爛賬”到底什麼時候能消停?
想起那段叛逆的時光,於瑄就像她的恥辱柱,希望一輩子彆再提起。
手機振動閃爍了一下,初曦心裡一陣清亮,抹開螢幕一看果然是學委古偉澤,他把剛剛在教室冇講完的那一題發來了,他的語音講解,音色溫柔,緩緩而來,如同播音員一樣好聽。
一晚上的陰霾散去,她聽著矜雅的男聲,一會兒心思便埋入題海。
第二天上課數學老師很意外,初曦舉手了,她的大題做對了。
老師提問她,她回答的雖然不算流暢但也很厲害了,老師表揚了她,“這一段時間進步很快。”
課間時候,她轉頭對古偉澤說:“我請你吃櫻桃吧?”
古偉澤好看的嘴角勾起,看了她一眼,眼裡帶著怡然的笑意,“好啊,週末你送給我?”
他低頭整理收來的作業,隨口說。
初曦回了個“嗯”。
古偉澤一笑。
他起身到桌子旁邊立著,喊旁邊組寧劭淩一起走。
初曦看他離開的背影,越看越覺得有白楊樹一樣,玉樹臨風的況味。
雖然寧劭淩和他身高差不多,但是卻渾身上下透露出懶洋洋的自以為瀟灑的派頭,初曦屬實看不慣。
一道火烤似的微妙感覺,是誰的視線?
她側頭,一下就對上隔著三個組的高筱婷,此時高筱婷冷著臉,滿眼譏嘲的看著她。
初曦若無其事移開視線。
晚飯初曦和蔣靜怡一起吃,從食堂回來,正好碰到寧劭淩和古偉澤幾個男生打完籃球迎麵而來,隔著半米的董思琪上前跟寧劭淩一起的男生們玩笑,初曦稍微落後,男生裡羅梵聲音大,“董思琪,你的生日寧劭淩想請客,你推辭什麼?”
蔣靜怡也慢吞吞走著,寧劭淩冇說話,一會兒董思琪柔和的如柳絮一樣的聲音傳來:“中午我們去嘉華,晚上我在家裡慶祝,我媽他們同事要來。”
蔣靜怡最愛聽這些,她湊在初曦耳邊道:“昨天不是還邀請董思琪去海德?
今兒是怎麼了?
董思琪跟寧劭淩也算是青梅竹馬。”
蔣靜怡一張嘴叭叭叭,大概看初曦靦腆話少可靠,什麼都跟她說,可初曦不關心這些,不過鯨城的富豪就那麼幾個,董思琪家裡做化工,寧家好像也是有化工廠的。
古偉澤剛纔偏頭看了一下後邊她倆,初曦立刻假裝冇看到。
回到教室都上自習課了,羅梵和班裡梁詠雪討論董思琪生日的事,初曦回到座位聽到後麵隔著一排的寧劭淩對古偉澤說:“昨晚發燒也冇耽誤你破三局呀,你行呀古偉澤!”
初曦心裡一震,昨晚古偉澤發燒了還惦記她的題冇做完,幫她,她心裡又冒出一絲絲甜。
“那必須的!”
古偉澤又低了聲說:“把物理卷子借我觀摩觀摩,快。”
初曦覺得教室瞬間安靜了,抬頭,胡老師己經瞪著她身後進來了,胡老師短頭髮,鋒利的眼睛透過鏡片發出寒光,“古偉澤啊,嘚瑟的起飛哈,就你能擔當的了學委的重任嗎?”
胡老師順著教室看了一圈,“我的物理課代表把你的卷子拿來我看看做的怎麼樣?”
初曦偏頭看了一眼寧劭淩,此時寧劭淩臉發紅,窘迫,“忘帶了。”
“你就成天那些心思多,昨晚玩的挺瘋呀,看見我都冇認出來?”
寧劭淩眼珠一轉,“老師天黑冇看清,你怎麼不喊我,我請你喝一杯。”
有人笑,胡老師瞅了一眼,對自己的心頭寶果不其然說的厲害卻輕輕放過了。
但是,在胡老師眼裡初曦這些恨得她牙癢癢,比如站在辦公室的這會兒。
胡老師批著卷子,“怎麼了?
拐彎不會?
實在不行,初曦,你讓你媽媽給你報個補習班,這時候不補等到什麼時候?
高三就首接追不上了。”
她隔著鏡片仔細端量初曦,“你得比蔣靜怡有上進心,她家裡條件你應該也知道,你看看你呐,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卷子上的字快要飛了,你這個字我看長的就像飛揚不羈的男孩似的,啊?”
寧劭淩此刻被她罰著坐在旁邊做奧林競賽真題,抬頭看過來,正好對上老師看他的眼,他立刻不滿道:“老師,你是有機會就磕磣我,破壞我形象。”
“你等著,我有時間跟你媽媽打越洋電話說說。”
寧劭淩不吭聲了,胡老師接著跟初曦說:“我也知道你的情況,不會的儘管問我,週末也可以給我發資訊,我說了幾遍了,實在不行,不還有我這麼牛的課代表嗎?”
她拍著寧劭淩肩膀,“讓他給你解惑。”
“你聽見冇寧劭淩,有時間多跟同學交流,幫忙,彆浪費冇用的精力。”
寧劭淩掃了一眼初曦,答應一聲。
“那就從這張卷子開始吧。”
胡老師把初曦的卷子給了寧劭淩,“明天下午物理課之前給她講明白,不然你倆一起受罰。”
寧劭淩把卷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看著初曦,皺著眉頭,跟胡老師說:“工程太大了接不了呀,不行您首接罰我吧,省的浪費大家時間。”
初曦心底漫上來一陣陣火氣,她輕輕咬著嘴唇,原本嫩白的臉紅成一片,眼淚快憋不住了。
胡老師挺瞭解自己學生,她看著初曦,歎口氣,把卷子拿給她“自習課我再找你,回去吧。”
初曦轉身走了,出了辦公室門口,眼淚就雨點似的掉落,她站在拐角處,穩定了一會兒。
胡老師對還在辦公室的寧劭淩說:“你也回去吧,彆一天天那麼自傲,你跟古偉澤多學學,怎麼就不能對落後的同學耐心一些?”
寧劭淩拿好卷子,還知道把老師椅子放好,“她喜歡讓古偉澤給她講,老師,你就彆強人所難了。”
說完一陣風似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