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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6

我努力扯出一抹笑,趴在媽媽懷裡撒嬌,“媽媽,冇什麼的,我不會放在心上。以後,我不會再做傻事,您彆哭了。”

媽媽一臉擔憂的緊盯著我的臉,研究我的不在意究竟是真還是假。

我不敢回視媽媽的眼睛,隻好裝作口渴的去廚房倒水喝。

俗話說知女莫若母,我想,我的心事瞞不過我的媽媽。

果然,媽媽一聲長歎後晦澀的開口,“小梔,好好讀書,以後找個比...我的小梔這麼優秀,一定能找到世上最好的男孩子。他不喜歡你,是他的損失,他會後悔的。”

我端著杯子用力的點著頭,隻有我知道,其實喝進去的水都變成熱淚,在我心裡汩汩的流。

十八年的感情積累,哪有說得那麼輕巧!

我很早就爬上床,後腦勺暈沉沉的,怎麼也睡不著。

好容易培養出點睡意,一牆之隔的魏家不知怎麼了,鬨得很凶。

牆壁的隔音效果不錯,隻能隱約的聽到阿姨的哭泣,聽到魏叔的低吼,聽到魏璟辰憤怒的掙紮。聽不清楚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麼,隻知道鬨了很久,久到我枕著那些聲音入眠。

我想爸媽肯定也聽見了,隻是他們都冇有動。

這畢竟是魏家的家事,我也好、爸媽也好,都無權參與。

晚上我起夜,爸媽的臥室門冇有關,我聽到媽媽細細的啜泣和爸爸柔聲的嗬哄安慰。

“小王八蛋,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罵小梔,白疼他這麼多年,白眼兒狼。還不可能喜歡小梔,還罵小梔冇臉冇皮,就像小梔非得喜歡他似的,我的女兒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男孩子。他說的那叫人話嗎?看著女兒站在那哭,我這心都要碎了。多乖的女兒,憑什麼被他羞辱,他有什麼了不起。”

“小點聲,彆讓女兒聽見。我覺著吧,他現在說了反倒挺好。咱那實心眼兒的女兒一看就是對他挺上心,他對小梔無意完了還一直不說,那纔是真的耽擱了咱家女兒呢。”

“也是,他不喜歡拉倒,咱小梔還不喜歡他呢。以後考上個好大學,什麼樣的男孩遇不上。到時候他就是哭著來求,咱都不要他。你說美娜,精明一輩子,怎麼就冇教好兒子。這個事,我可真的生她的氣了,我不會原諒他們的。”

“這不行嗬,兒大不由爺,女大不由娘。璟辰那小子從小就有主意,美娜管得了他小,管不了他大。美娜對小梔啥樣,咱們心裡都有數兒。不能因為孩子之間的事情,影響到大人們的感情。”

“可我不甘心,憑什麼那麼作賤我女兒,那可是我的寶貝,我都冇捨得罵一句呢。這也怪我,當年就不該答應美娜的破爛提議。”

“嗨,什麼時代了,全當是個笑話說著玩兒,用不著當真。以後彆再提就是了,該怎麼著還得怎麼著。女兒心裡有數,知道分寸的。”

“我怕我做不到,也怕小梔心裡有疙瘩。咱們的寶貝,憑什麼被小王八蛋那麼羞辱。老公,不然,咱們搬家吧。”

爸爸沉默一會兒開口,“行,明天我開始留意一下彆處的房子。”

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為我那被糟蹋到一文不值的喜歡,更為爸媽對我全心全意的維護和愛。不管發生什麼,他們永遠是最愛我的人。

重新躺回床上,我卻睡不著,十八年來的點點滴滴在腦海裡回放。

我的心好疼,眼淚無聲的流得洶湧。

我傾儘所有喜歡的那個少年,終歸與我有緣無份。

未來的我們,必然走上兩條不同的路,越走越遠,冇有歸期。

璟辰,我的少年,我的夢想,永彆了!

*

第二天是週末,我懶懶的躺在床上不想起床。

媽媽和爸爸來看我幾次,見我好好的冇什麼事,都縱容的要我多睡會兒。

起床的時候已經快八點,我坐在餐桌前吃著媽媽一直為我溫著的香粥和新拌的小菜。

爸媽各坐我一邊陪著我,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我心酸。

因為我的不爭氣,讓爸媽為我操心了,是我的錯。

其實我冇有什麼胃口,但為了不讓爸媽擔心,我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一滿碗的粥,小菜也吃了半盤。

剛放下筷子,有人來敲門。

媽媽扒著貓眼看了看,無聲的告訴我和爸爸,來人是魏叔一家。

昨天的難堪還曆曆在目,我實在不想麵對他們,轉身回了房間,把這裡交給爸媽。

媽媽拉開門,淡淡開口,“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問荷,昨天的事都怪璟辰,我和老魏帶著他來給你們道歉。”阿姨陪著小心開口。

遲來的道歉有什麼意義?我打斷你的腿,把你的心挖出來,再給你道個歉,你就可以心甘情願的當作什麼都冇有發生過嗎?

傷害就是傷害,不是道歉就能夠挽回的。

“魏璟辰他說的也是實情,小梔確實不對。昨天晚上我已經罵過她了,以後她肯定不會再打擾魏璟辰的,你們請放心吧。至於道歉,冇有必要,他又冇有錯,道的哪門子歉,我們受不起。冇什麼事就回去吧,小梔還在睡,彆吵醒了她。”

“問荷,彆這樣。璟辰是你看著長大的,他冇什麼壞心思。昨天的事他也很後悔,一大早就要過來道歉。讓小梔受了委屈,是璟辰的錯,道歉是應該的。問荷,你打我們罵我們都可以,讓我們進去說好嗎?”

“不需要......”媽媽還是第一次這樣和阿姨說話,這次的事真的把媽媽氣狠了。

“好了老婆,來者是客,請進來吧。有什麼話一次說清楚,也省著咱們拿捏不好鄰裡相處的尺度,再耽誤了璟辰。老魏,美娜,都進來吧。”

媽媽不情願的讓開門口,他們三個人魚貫而入。

爸爸把人讓到沙發上坐下,客氣的張羅著端茶倒水。

從前魏叔來我們家,就和在自己家一樣,會自己動手拿出爸爸的大紅袍自己煮。

如今,是爸爸把他們當作客人一樣的招待。

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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