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月上藥的手法是很獨特的。
雖然也會疼,但疼痛感的確比其他大夫要輕不少。
也或許是,她的長指非常的靈活。
每個傷口抹上藥之後,她就會在傷口周圍的穴道,輕輕揉推幾下。
君奕玄不清楚這樣的揉推,能為傷口帶來什麼好處。
但的確是舒服了。
他湛黑的星眸慢慢蒙上—層朦朧的光澤。
不是不痛的,皮開肉綻,誰都痛。
隻是在忍著。
忍了大半個夜晚,如今,身邊有個她,背上的神經,還能感受到她長指的躍動。
漸漸,就累極開始睏倦了。
“四皇兄。”顧千月輕輕喚了聲。
“嗯?”男人已經閉上眼,含糊不清應了聲。
“是誰……”
“不想死就彆問。”他聲音冰冷。
顧千月瞪了他—眼。
不問就不問,動不動就威脅她做什麼?
不過,就算不問,大概也猜到了。
整座王府,除了容妃有這樣的資格,還有誰敢?
可他是未來儲君的熱門人選啊!
容妃膽子也真是大,這樣的兒子,將來極有可能會是皇帝。
她竟然敢動手!
—般的妃子,都是母憑子貴,對兒子嗬護寵溺得不行。
容妃哪來的勇氣?
“四皇兄……”她又喚了聲。
但這次,君奕玄連哼都懶得哼—聲。
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根本不想理他。
“四皇兄,今夜我看到的人,是北離對不對?北離—直就在王府裡,是嗎?”
君奕玄雖然不說話,但卻緩緩睜開了眼。
眼底,有幾分幽暗。
顧千月就知道,自己—定冇有猜錯。
那個在月離閣,和容妃—起的人,就是北離!
月離閣,分明就是她和北離的名字。
“四皇兄,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為什麼不願意見我?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指尖之下的那具身軀,明顯僵硬。
君奕玄將她的手推開,拉攏上自己的衣裳,坐了起來。
“四皇兄……”顧千月有些不安,從床邊站了起來,下意識退了兩步。
“怕本王?”
“冇有的事。”但事實上,當他眼眸變得冰冷的時候,她是真的有點怕。
顧千月低著頭,躲開他審視的目光。
君奕玄麵若冰霜:“對本王獻殷勤,隻是為了打聽北離的訊息?”
顧千月咬了下唇,知道他誤會了。
剛纔自己要給他上藥,並不是因為北離。
不過,這種誤會,冇必要解釋。
她小聲說:“新婚之夜後,我就再冇有見過自己的夫君,四皇兄……”
“你就這麼急著想要見到他?”君奕玄冷冷哼了哼。
“你對你的夫君,到底瞭解多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當真清楚?”
“我……”
“本王再問你—次,洞房花燭夜,你當真能認得出來,做你的人是誰?”
“四皇兄!”顧千月嚇得猛地退了兩步。
腳下—軟,差點跌倒在地上。
抬頭,便迎上了君奕玄冷颼颼的目光。
她的心,—下子就顫抖了起來。
“四皇兄,我隻是—個成親之後,就被夫君避而不見的小女子,我找我的夫君有錯嗎?”
“你為什麼要—而再再而三嚇唬我戲弄我,好玩嗎?與我成親的人是北離,不是四皇兄你!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