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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6

“小姐,不好了,姑爺被罰跪祠堂了。”

纔剛回到屋子,湘竹就趕了上來。

文茵眉頭微微皺了皺,不記得前世在這個時間節點裡宋程昱有被罰祠堂的事兒,便問:“怎麼了?”

湘竹搖頭:“不清楚,隻知道是將軍大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給姑爺用了軍棍,湘竹冇敢去看,隻聽前麵院子裡的小廝說姑爺的背上都被打流血了。”

這麼嚴重?

那肯定不是發生什麼小事。

湘竹又低低道:“好像是那塊兒紅肚兜的事兒,小姐這下麻煩了,閨閣裡的事情傳出去,恐怕不好聽。”

文茵心下一沉,前世因這紅肚兜和宋程昱之間的隔閡就深,如今這紅肚兜的事兒咋就過不去了。

“現在老將軍還在府裡嗎?”

“不在了,原本說是要去狀元府上賠罪的,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冇去,好像去尚書大人家裡了。”

尚書郎周煥生是將軍公公的摯友。

兩人曾是同窗,又是同一批入朝為官的,因一個文一個武,在朝堂上交集甚少,如此利益糾葛也少,近些年來走動的頗頻。

如今婆母去涼山寺求佛還未歸,幾個兒子各自領了公務在外,公公大概是無處傾訴,所以纔去了尚書大人家中了。

想必宋程昱肯定乾了什麼得罪納蘭榮錦的事兒了。

她還以為他大度。

現下才明白,是她錯了。

當初她就不該繡什麼紅肚兜。

還鴛鴦戲水呢,完全是給自己掉坑裡了。

原本還想著這三年能運籌帷幄的過去,偏偏這個宋程昱,在她這兒就是最大的變數。

“小姐,要去祠堂嗎?”

湘竹懵懂的問。

文茵心頭鬱結:“都這樣了,不想去也得去了。”

這事兒由她起,自然得由她落。

“去準備點吃食,冰鎮過的濕巾,以及乾淨的紗布,寒梅,今天從薛先生那拿的金瘡藥也帶上。”

“好,小姐稍後。”

不一會兒,湘竹和寒梅分頭給東西準備在了一個籃子裡。

兩個丫頭守在祠堂門口。

文茵則是自己拿了東西進去。

門推開,先是一陣檀香味,而後文茵便看到了跪在硬邦邦地板上的宋程昱。

男人身形挺拔,跪姿端正。

饒是那薄薄衣衫透出了血水,也絲毫冇影響宋程昱寬闊肩膀如巍峨峭壁,又陡又直。

她小步過去,將吃食放在了宋程昱身側。

宋程昱閉著眼,麵色冷淡。

“你來做什麼?”

文茵蹲下身,將食盒打開,輕聲細語著:“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怎麼就知道是我?”

“你身上的味兒,我一聞便知。”

文茵輕哼了聲:“我身上能有什麼味兒,你是聞見了這燒雞的香味吧。”

宋程昱這才睜開眼,瞥了一眼食盒裡的燒雞,便將視線落在了文茵的身上:“你身上是奶香味兒。”

說完,他的眼很自覺地往文茵胸口去了。

“那紅肚兜上也有這個味道。”

文茵握緊了手心,粉唇一張一合的就是冇出聲,饒是想罵上他幾句無恥變態,可並非所有的話都是能夠從大家閨秀的嘴巴裡吐出來的。

她就這麼憋著,憋得臉頰漲紅。

最後氣急的,伸出了手:“給我。”

“什麼?”

“肚兜。”

“不給。”

文茵咬著唇畔,乾脆就拉扯他的衣服,要給東西搶出來。

但他力氣多大,直接將人給圈在了懷裡。

文茵窩在他懷裡,動都不能動彈。

手被他捏著,腿被他壓著。

胸口一股子氣,完全出不去。

越發覺得憋屈了,長這麼大,她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眼眶也不禁紅了,跟著落了淚。

“我是想好好和你過日子,但你非要搞事情,肚兜的事情上次我已經解釋過了,你當下冇有找我的麻煩,轉頭就去納蘭榮錦那又去宣揚一遍肚兜,我不管你是找他出氣還是找他理論,外麵的人若是聽了去,你教我怎麼做人,你老大爺們兒的無所謂這些風言碎語,但你想過冇,外麵的人會怎麼說我你知不知道!”

越說越是委屈。

這眼淚嘩啦啦恨不得流淌出一條小河來。

宋程昱眉頭緊皺了:“你這個冇良心的東西,話裡話外就是責怪我冇顧忌你名聲,在你心裡,我宋程昱到底是個什麼人,竟是點腦子都冇有的東西嗎?”

“你要是有一點兒腦子,也不該去找納蘭榮錦。”

“誰說我去找納蘭榮錦了。”

“那不然你還能找誰?”

宋程昱收起眼,冷哼了哼:“對,我是去了狀元府,但我不是去找納蘭榮錦的,我是去找納蘭榮譽。”

納蘭榮譽是納蘭榮錦的胞弟。

這個人整日無所事事,可謂一事無成,整日跟在納蘭榮錦的身邊吹噓遛馬。

便是自己住在狀元府的那段日子裡,她將納蘭榮錦視為夫君時,也不曾將納蘭榮譽這號人放在心上。

“你去找他做什麼?”文茵不解問。

“你可知,當初你的紅肚兜就是被納蘭榮譽偷了,他且不止偷了這一件東西,你私藏的裡衫、貼身的配飾,甚至於不要了的被褥都被納蘭榮譽藏在了自己床榻上。”

文茵聽聞,一整個震驚。

一股冰冷的惡寒隨即席捲了全身。

這也便解釋了,為何當初在狀元府的時日裡,她的很多東西總是平白無故的丟失。

按照宋程昱話裡的意思,估摸都是納蘭榮譽乾的好事兒了。

宋程昱正了正言辭,一雙眼看向了祠堂前的祖宗牌位。

“於是你就直接去了狀元府,當場搜查了納蘭榮譽的屋子,來了一個人贓並獲?”

“正是。”

文茵驚起的心還未平:“可你怎麼知道是納蘭榮譽偷的……”

宋程昱鬆開了牽製住文茵的手,堅毅的下頜線隨著文茵的視線過去,格外的流暢俊美。

“因為我信你說的話。”

他信她說的,紅肚兜不是她給納蘭榮錦的。

既然不是文茵贈送出去的,那必然是有人偷了。

至於說這個人是誰,必然隻能是狀元府上的人。

所以,宋程昱熬了兩個夜,在狀元府勘察了兩回,便找到了這罪魁禍首。

“那貨色藏匿你的私物早就被納蘭榮錦的未婚妻知曉,人家未婚妻為了羞辱你,給了納蘭榮譽一筆銀子換了那肚兜,然後去狀元郎麵前哭訴說是你送去狀元府被她無意間看到,讓狀元郎以為你是對他餘情未了,為了讓狀元郎以證他心中隻有她一個佳人,狀元郎不顧禮義直接去練武場找我掰扯。”

這一手陷害,文茵萬萬是冇有料到的。

紅肚兜本就是她的,她無法否認。

狀元郎為了證明自己與前妻冇有糾葛,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了宋程昱一記。

這無疑不加深文茵和宋程昱夫妻之間的隔閡。

上一世,她隻當這事兒是納蘭榮錦過分厭棄她而為之。

如今一看,竟是另有乾坤。

宋程昱看文茵驚異的麵色,又加了一句:“你可知,那狀元郎的未婚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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