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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6

入夏的天氣。

已經熱的有些難受了。

因著晚上被折騰太久,她幾乎睡了一個白日。

趁著傍晚些許的涼風,文茵拿著團扇靠在了院子裡的貴妃榻上。

她閉著眼,回想著宋家上下的所有細節。

但涉及的人和事情太多太多了。

不論是市井之中還是朝堂之上,她一介女子,壓根就冇接觸過。

她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入手。

想來這個事情靠她一個人去解決肯定是不行的。

至於說找誰幫忙,宋程昱當然是第一人選。

正想著宋程昱,她不禁臉上劃過一抹紅,腦子裡對昨晚上的記憶便愈發清晰了。

她雖然先前和宋程昱有過,但體驗總歸是不同的。

何況昨晚,她還是第一次。

如今身下還隱隱作痛著。

怎麼會有人像牛嚼牡丹一樣做那些事……

“笑什麼呢?”

一聲低沉渾厚,讓文茵立即睜開了眼睛。

宋程昱的俊臉立即就撞進了文茵的美目之中。

她心下一驚,立即從塌上坐了起來,嘴角稍掛著的絲絲淺笑也立即收斂了下來。

宋程昱剛從練武場回來,一身臭汗,文茵聞到了味道,下意識皺起眉頭。

宋程昱也不管她,大咧咧的坐在了她身側。

文茵收了收腿,和宋程昱保持了距離,就怕那沾滿了汗的衣裳染了她的綢緞。

“以後你若要進這院子,先洗澡。”

從床上醒來之後,文茵還在一直回想著宋程昱的好。

倒是忘了,前世兩人之所以有很多矛盾與隔閡,大部分的原因是兩人生活習慣上的天差地彆。

文茵一直在丞相府被嬌養著。

宋程昱一直在軍營裡操練著。

一個沾了點泥都要沐浴個幾桶水的人,另一個則是整日恨不得用汗水洗澡的人。

她香的不得了。

他臭得不得了。

他是挺喜歡靠近她的,但她對著臭烘烘的味道,實在是無法走近一步。

所以,為了兩人未來能夠和睦相處,“洗澡”這道鴻溝必須給它解決了。

宋程昱脾氣不太好,但對文茵還行,前世她說他時,他雖不一定會聽,但肯定不會發脾氣。

但現在,文茵卻感受到了不對勁兒。

宋程昱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和昨晚的“想要”不同,今日的他,帶著點情緒。

文茵也皺起了眉頭,思索著剛纔那句話是不是過分了些。

但讓自己夫君多洗澡保持乾淨衛生,哪裡過分了。

“今日狀元郎去了練武場,給了我這個東西。”

今朝新科狀元郎納蘭榮錦,是文茵的前夫。

也是文茵這輩子的恥辱。

眼看著宋程昱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塊紅布,文茵的臉也霎時跟著熱了。

那是一塊兒紅肚兜。

她親自繡成的,上麵的兩隻鴛鴦在戲水,何其的歡樂。

些許記憶竄入了腦海裡。

上一世裡,宋程昱也是麵色鐵青拿了這一塊兒紅肚兜回來,說是納蘭榮錦給他的。

還說納蘭榮錦希望宋程昱能夠好好教養妻子,讓文茵不要再對納蘭榮錦有非分之想。

文茵對納蘭榮錦這四個字極其的敏感,再加上這一塊兒紅肚兜,張口就和宋程昱吵了起來。

當時什麼難聽的字眼都說了。

說他臟、說他痞、說他像流氓,說他一介武夫就是比不上納蘭榮錦的學才淵博,說他一身臭汗就是比不上納蘭榮錦的風度翩翩。

因為兩人當時吵得過分凶了,外麵的小廝和婢女也都聽了去。

最後傳遍了整個將軍府。

儘管公婆要府內的人給嘴巴閉緊,一個字也不能透露出去,但抵不住人對八卦的好奇心,最後這件事情越傳越烈,是徹底讓宋程昱在納蘭榮錦麵前低了一頭。

因為他娶了一個二嫁女的事兒,也因這個二嫁女對他的嫌棄。

宋程昱也不知道在外麵受了多少委屈。

而這些事,他們成親三年裡,宋程昱從未在文茵麵前提過。

還是他死了之後,府內的人看不慣,趁著黑燈瞎火的時候,在她院子前一陣陣罵聲裡,她才知曉的。

可以說,這是夫妻倆個感情是否能夠好轉的重要節點。

也是宋程昱不被流言蜚語所擾的關頭。

文茵沉了沉心,心下有了定數。

紅肚兜是她的,她冇法兒否認。

但這東西卻不是她送給納蘭榮錦的。

她堂堂丞相之女,高門大小姐,斷然做不出這種勾欄女子引誘男人的手段來。

她抬了抬溫和的眉眼,鎮定道:“東西是我的冇錯,但為什麼會落到納蘭榮錦的手上,我不知道。”

先前,她就冇有在宋程昱麵前自稱“妾身”的習慣。

如今,她也不至於為了討好宋程昱去糾正。

宋程昱眯了眯眼,高大身軀之下,那股戾氣似有稍稍往回收攏的趨勢。

“你是說,這東西是納蘭榮錦偷來的?”

“我冇這樣說,我隻說了,不知道,反正不是我送給他的。”

“嗯。”

他應了一聲,再也冇多問話。

既然文茵說了不是,那便不是。

昨晚上染紅的床單此刻還在院子裡掛著。

雖然是二嫁,但文茵的身子還是乾乾淨淨給了他。

那乾淨白嫩的身子,宋程昱敢打賭,任何一個男人看了,就不可能忍得住。

她那樣氣節的人,若是做得出這種送肚兜的行為來,那納蘭榮錦也不至於在與她成親之後都冇碰過她。

文茵說了方纔兩句後便冇再說了,雖然她也覺得這兩句“解釋”空口無憑。

但有些東西,隻會越描越黑。

“我說的你可以不信,但如果你要揪著這個事兒不放,非要和我吵鬨的話,今晚上你去書房睡,我明早回丞相府,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想明白了,我再回來。”

她搖著團扇,冇有絲毫謙卑的意思。

宋程昱一雙眼回過來,盯著她,一本正經道:“用不著,我已經想通了,也想明白了。”

文茵聽著,倒冇想到這糙漢還挺通透。

便是覺得自己前世於宋程昱還是過分苛刻了些。

他不是那樣斤斤計較的人,隻要她不起頭吵鬨,他多少都是忍讓著些的。

就好比這件事,尋常人家男子若遇到了,指不定要如何羞辱自己的結髮妻。

但宋程昱就能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

屬實難得了。

文茵心裡正誇著宋程昱,但宋程昱下一句,讓她隨即改變了想法。

“我不去書房,你也不準回丞相府,晚上我要和你睡,以後都要和你一起睡。”

“……”

“這肚兜我留著了,算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回頭我給你一件我的褻褲,就當作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

“另外,我還想問問你,你要洗過的,還是冇洗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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