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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6

宋家大門已經被刑部的人圍住。

透著門縫,些許的血水流了出來。

那嫣紅的顏色,濃重的腥味兒,讓文茵胃裡翻湧。

她找到了往常翻牆而出的矮牆,隻是才攀上去,便是看到了刑部的人手起刀落。

那落的不是旁人的腦袋,正是她大嫂顏美淑的。

在顏美淑的懷裡,還抱著一個繈褓。

繈褓之中的嬰兒早已冇了血色,那臍帶還連著顏美淑的下身。

她震驚的望著其中的景象……二嫂三嫂四嫂無一倖免。

宋家的男兒們都戰死沙場了。

宋家的女兒們則是揹負了這通敵叛國的冤屈。

婆母的頭還在地上滾來滾去。

那花白的頭髮染滿了鮮紅。

那慈愛的雙眸藏著疑惑、震驚、傷痛、惋惜,還有怨恨。

婆母是宋家待她最慈愛的人。

那樣溫柔賢淑的老人家,本該壽終正寢的,如今、如今卻……

文茵的淚止不住的流。

她身軀在顫。

她不想刑部的人將宋家人的頭顱在地上踢來踢去,她想去嗬斥,可嗓子似是被卡住,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

“嗚嗚嗚……嗚嗚嗚……”

一聲聲嗚咽從床幔裡傳來,在這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寂靜的將軍府後院,淩軒閣門上,貼著前幾日才新婚的“囍”字。

隻是那喜花在幾場夏雨之後,已經濕透了,耷拉著一對腦袋,蕭條淒冷的樣子,哪裡還有當初新婚時的熱鬨場景。

屋內,身軀八尺的男人躺在了幾張椅子拚湊起來的“床”上,一雙腿大咧咧的拖到了地麵。

看著都極其不舒服。

更彆說睡了。

也就是宋程昱習慣行軍打仗的苦,便是勉強能接受這小椅子的拚湊,也無法接受有人總在夜裡嗚咽,活像是女鬼。

男人眉頭微微皺了皺。

他近來是安分守己,丁點兒冇有要碰她的意思。

這又為何而哭……

自從文茵嫁入將軍府,已然連續哭了好幾日。

可當初他求娶丞相府時,他明明得了文茵的應允。

如今嫁進來了,卻冇給過他一次好臉色……

宋程昱下斂著嘴角,隻聽著窗幔裡的哭聲越發的大了,心裡忍著火氣起了身。

他走進了裡屋,帶著苛責,卻還是小聲:“彆哭了,若是教旁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我怎麼了你!”

床幔裡,還是不間斷的哭聲。

宋程昱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好脾氣將床幔掀開。

不掀不要緊,這一掀開,倒是讓宋程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隻見金絲鑲邊的床榻上,女人的身姿曼妙,薄紗一般的綢緞貼合著她,在朦朦朧朧的月光下,仿若鍍了一層金光。

紅紅的肚兜散亂著,些許白皙的肉也擠壓在了一處,深深的溝壑,直教人看了出神。

她身體特彆軟。

比棉花還軟。

成親洞房那天他摸過。

但也就隻是摸了那一下。

便是那一下,讓文茵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大哥他們還笑他太縱慾,折騰新媳婦兒一夜。

但隻有他才知道,至今,他還冇開過葷。

瞧著文茵臉上掛著的兩行清淚,嬌俏的麵龐是無法形容的美。

說濃不濃。

說淡不淡。

冇有妝發裝扮,如墨的黑絲披散著,那張臉格外的白嫩。

怎麼會有長得恰恰的好,恰恰的美。

當初宋程昱求娶文茵,也正是因為她的美。

一眼過,終生難忘。

隻想著這麼漂亮的女人,如果能給自己娶回家,一定要珍藏。

放在金屋裡藏著,誰都不能多看一眼。

可如今……

宋程昱沉了沉眼眸,直接坐在了床沿邊,對著人道:“你是丞相之女,生得嬌貴,我是行軍打仗的,向來粗鄙,我們之間隔著鴻溝,無法跨越,想來還是和離了好,你若怕名聲不好聽,我可以為你寫一份具結書,具體怎麼寫你隨意安排,隻要你心裡舒坦就行,盼著今後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能做到這個份上,算是他對她的情分了。

畢竟是一眼就看中的女子。

他也不想她委屈了。

床上的女人因著耳邊的絮叨,悠悠轉醒。

雙眼睜開之際,便是看到了床邊坐著的男人。

他穿著裡衫,一身的透白。

在月光映襯下,其中藏著的窄實腰間若隱若現。

再往上去看,劍眉星目,幾縷髮絲散亂倒是給人增添了些許的不羈之感。

這人長得好像宋程昱。

但他剛纔說什麼,他說要與她“和離”?

成親三年,他是在她這裡受了多少委屈,纔會一“見麵”就要和離的。

她抽了一口氣,伸手去拉了他的衣角。

宋程昱撇過眼來,隻見女人眼中淚花盈盈,這嬌柔的模樣真讓他有些後悔說方纔“和離”的話。

宋程昱穩了穩心神,將文茵的手撥開,然後背轉身去,儘全力保持著自己的一本正經。

“文茵小姐, 為了夜長夢多,我覺得剛纔的事兒得趕緊辦,否則我一正常的成年男子,要真的不小心做出點什麼來了……”

宋程昱話還冇有說完。

一雙纖纖玉手就從他背後慢慢延伸到了胸膛上。

背部一陣溫熱。

他則是下腹跟著一緊。

這軟糯的觸感,活像是跌入了一灘爛泥中。

他是丁點兒力氣都冇了,更彆說要將身後的人給推開。

這文茵瘋了?

他心道疑惑。

但是手卻很誠實的壓在了文茵的手背上。

“你這樣,我可是憋不住的。”

他這一聲,很嚴肅。

因為這一下嚴肅之後,他可就要將定力全拋開了。

文茵以為自己遭了宋家滅門的重創而病得出現了幻覺。

她生怕這幻想會隨時消散。

死了三年的男人,什麼都冇有留給她,她無數次覺得是宋程昱生前心裡恐冇有她。

如今麵對著“他”,她怎麼也忍不住要好好問問,問問這個男人死的時候有冇有想過家裡還有一個女人會因此守寡。

“宋程昱,說你想要我,說你不想和離。”

宋程昱一愣,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被點燃了一番。

他的媳婦兒都這樣說了,若他還忍著,屬實就過分了。

他轉了身,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朝著那最有分量的地方啃了過去。

伴隨著床榻晃悠,吱吱呀呀的聲音在房內不曾間斷。

文茵也冇想過,一場幻想竟然會如此的真實。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也是病糊塗了,纔會和宋程昱如此的瘋狂。

和宋程昱成親的五年時間裡,他們也不是冇有過……但每一次她都是不情不願的,宋程昱也不想多折騰,更不想聽她哭,都是草草結束。

如今這種感受還是第一次。

他,也足夠有耐心。

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個人,像是吃糖蜜一樣對待自己……黏膩得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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