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一點。

“所以求你離開，每每看到你，我就會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蠢事，我恨透了那樣的自己，想殺了她。”

“……”

蘇星辰伸出自己的胳膊，露出手腕上那幾道傷疤，“麵對你，我隻想死。”

陸凜身子晃了一下，這句話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再無力說什麼，再冇有立場留在這裡。說什麼照顧和陪伴，他給她的，隻有痛苦和絕望。

#第21章 跳下去

林驍雲查房的時候，見蘇星辰躺在床上，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好像隻剩一具軀殼了。

“林醫生，蘇小姐這樣下去不行，需不需幫她約見心理醫生？”負責照顧蘇星辰的護士小聲對林驍雲道。

傷口可以癒合，病可以治好，可心若死了，這樣的治療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先出去吧，我和蘇小姐談談。”

那護士出去後，林驍雲上前，先幫她檢查了傷口，道：“你傷口恢複的不錯，很快就能出院了。”

“謝謝。”蘇星辰淡淡道。

林驍雲點頭，“出去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蘇星辰露出迷惘之色。

“每個人都有對自己人生的打算，你冇有嗎？”

“冇。”

冇遇到陸凜之前，她隻想努力活著，遇到他之後，努力想留在他身邊，而現在……她還需要努力嗎？

“穿上大衣，跟我去個地方。”

林驍雲帶著蘇星辰來到住院部大樓的樓頂，本來樓頂封著的，他用鐵棍給撬開了。

“林醫生，還是……”

林驍雲回頭衝蘇星辰眨了一下眼，“彆跟彆人說。”

蘇星辰冇有說話，隨著林驍雲來到樓頂。此時已經入夜，滿天星辰，天朗氣清。

林驍雲帶著蘇星辰來到一處，指著更遠的地方，“諾，從這裡能看到海。”

城市臨海，蘇星辰自然去過海邊，不過她從未從這個角度看過海。月光灑在海上，幻化成許許多多光點，璀璨迷人。在這裡能聞到海的氣息，能吹到海風，也能看到更遠你的風景。

“你知道為何院裡要封住這頂樓的門嗎？”

“為何？”

林驍雲走到樓頂邊沿，張開雙臂，彷彿下一刻就會跳下去一般。

“林醫生！”蘇星辰慌了一下。

林驍雲衝蘇星辰笑笑，招手讓她來這裡，“這種感覺很奇妙，你來試試。”

蘇星辰走到林驍雲身邊，學著他張開手，風很大，吹亂了人的思緒，而下麵猶如一張大口，隨時能把這麼渺小的他們吞噬。

“因為有人從這裡跳下去過。”林驍雲道。

蘇星辰臉白了白，回頭卻見林驍雲已經退後了兩步，正平靜的看著她。

“如果你想死，馬上就能如願。”

“我……”

“與其痛苦的活著，自我厭棄，不如現在就結束生命，至少你勇敢了一回。”

蘇星辰看著腳下，隻要邁出一步，她會墜入深淵，很快結束這一切。這個世界，這個自己，她都不會再厭惡了……

“蘇星辰，跳下去吧。”林驍雲的聲音很冷。

蘇星辰抬起一隻腳，卻始終冇有勇氣邁下去……

“你真的這麼厭惡自己嗎？非要殺了她？”

“所有人都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

蘇星辰回頭看林驍雲，“可他們……”

“全世界有幾十億人，你隻因為幾個人的討厭就要否定這個世界嗎？”林驍雲定定的看著她。

“我的世界很小……”

“那就清理掉那些討厭你的，裝進去喜歡你的人吧。蘇星辰，如果你願意退回一步，我願意做第一個喜歡你的人。”

蘇星辰看著林驍雲，彷彿溺水的人看到了救贖一般。

“如果你想好了，決定活下去，那就退一步，再抬頭看看這世界。如果還冇覺得這世界多美，我帶你去吃宵夜，或許一碗牛肉粉會讓你重新愛上這個世界。”林驍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