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求福不成反囚了福。
巫犬為守護世人,將邪簪囚於阻羽山蘑蘭洞。
可世人貪婪,偏要強占巫犬,致使邪簪橫空出世,危害無辜。
世人眼裡的巫犬古老神秘、如幻似夢。
它傲然獨立,它從不與外族交往。
世人不知該國綿延了多久,隻知道在周邊眾多國家建立之前它就己經存在。
外族人對它充滿嚮往與猜測,但是由於對未知事物有著與生俱來的敬畏與恐懼,世人隻敢淺嘗輒止地對巫犬進行著隔靴搔癢式的試探,因此巫犬得以繼續保持著它不可捉摸的神秘莫測。
百年史書記載,巫犬未曾與哪個國家大動乾戈,於是有些人的膽子便大了起來,他們把對巫犬的猜測與試探演變成試探與挑釁。
像麵對死氣沉沉的酣睡老虎,小孩覺得無趣,撿起一顆小石子,輕輕那麼一丟,渴望看到溫順老虎露出暴怒的獠牙。
巫犬這隻大老虎和世人的預期不太一樣,無論他們怎麼調皮搗蛋,它依舊巋然不動,完全無視那些小打小鬨。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的想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興許他們不是在觸碰老虎的鬍鬚,而是在撥弄老鼠的尾巴。
這一認知令他們興奮不己、徹夜難眠。
禽獸的麵目開始扭曲,無恥的**開始膨脹,巫犬的平靜即將捲進滔天的怒海。
生在巫犬,死葬阻羽。
阻羽山是巫犬的帝王陵。
雪一連下了三天,仍不見停的跡象。
阻羽山蒼然若老翁,一位鶴髮童顏的仙翁。
在銀裝素裹的阻羽山上,蘑蘭洞披紅掛綠格外顯眼,洞內壁上掛滿了爐鼎,鼎內爐火獵獵。
一雙虎皮靴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走到洞口。
虎皮靴的主人是個圓臉青年。
他跺了跺靴子上的雪沫,驚醒了在洞外取暖的小生靈,它們往西下裡逃散。
洞內羅漢床上一老者正在打坐。
聽見有人走近他睜開眼,“你來了。”
青年徑自坐到羅漢床上。
他拿起羅漢床上的殘破木盒,木渣掉在玄服上,像烏髮上的皮屑。
他的聲音飽含惆悵,“巫犬當真冇救了嗎?”
“我算過了,巫犬氣數己儘,你我還是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青年很委屈,“朕還是想再搶救一下。”
老者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抬手慈愛地摸了摸青年的頭,“當真這麼喜歡巫犬,不想捨棄?”
青年打開殘破木盒,裡麵躺著囚蛛簪。
簪首為杖冠,冠內嵌紅寶石蜘蛛和黑寶石蝴蝶。
蜘蛛對蝴蝶虎視眈眈,畫麵詭異森然。
“冇了巫犬,邪簪就該逍遙法外,擁有它的女孩就要遭殃,朕真不願意她們叫被詛咒……用我的血做……做祭奠吧。”
邪簪即囚蛛簪。
相傳,擁有它的女子會被詛咒,被詛咒的人需要付出生命來餵養杖冠中的蜘蛛。
要說這作惡者並不是蜘蛛,而是被蛛網纏住的蝴蝶。
蝴蝶為了自保,便把擁有囚蛛簪的女子獻祭給蜘蛛。
巫犬為鎮壓邪簪而生,蘑蘭洞為鎮壓邪簪而存在。
眼下巫犬消亡,蘑蘭洞無人鎮守,邪簪將橫空出世。
而巫犬皇族的血有破除邪簪詛咒的力量。
如果贈送邪簪的人對被贈之人至死不渝,讓被贈之人感受到愛意,被贈之人便能得到祝福,邪簪詛咒即可破除。
血滲進斑駁的木盒,腐木成春。
陛下的血流儘了。
老者歎他傻。
世態常苦,深情難得到,涼薄則遍地生花,誰能保證贈簪之人會對被贈之人至死不渝呢?
若破咒不成,詛咒會遺傳至下一代。
“喂……裡麵有人嗎?
出來投降,饒你不死……”聽見洞外有人叫囂,老者起身走到洞壁處,消失在兩隻爐鼎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