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我的精神錯亂,語無倫次,直到聽到那句保證,保證西西不會有事的話語,我才徹底暈了過去。
我帶著這樣的希望從無邊無際的噩夢之中掙紮出來。
可我醒的時候,陸懷行告訴我,西西快不行了。
“對不起,阿宛……”
我衝到重症監護室裡的時候,西西已經連呼吸都很微弱了。
她依舊乖乖地對我笑,一個很艱難很痛苦的笑容。
她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她說:“媽媽,我還想再看爸爸一眼。”
“我想,記住你們……”
我拚命點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我慌亂地接過陸懷行遞過來的我的手機,撥通了那個一直冇有動靜的號碼。
“嘟——”
很快就被掛斷了。
我的心越跳越快。
接電話,接電話啊薛時安。
第三個電話,他依舊冇有接。
每一個都是毫不猶豫地掛斷。
我不再打了。
我握住西西的手,求她一定要等我回來,我一定和爸爸一起回來。
我衝出了病房,被陸懷行攔住,我太急了,我以為他要攔我,我甩開他的手,讓他滾開,不要攔我。
最終是他飆車,帶我去薛時安和宋念所在的研究所的。
我不是研究所內部人員,進不去。
其實宋念也不是,但她是薛時安特許的。
我站在門口,高呼薛時安的名字。
“薛時安——”
我喊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都啞了,薛時安終於蹙著眉,拉開了二樓的簾子。
他的神色萬分淡漠,眉宇間還夾雜著揮之不去的厭煩與不悅。
“桐宛,你到底要乾什麼?”
“一定要來研究所給我丟人麼?”
我想言簡意賅說明情況,可還冇來得及開口,薛時安就轉頭了。
他被一道輕柔又夾雜著喜悅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師父,我懂了!我知道這裡是為什麼了!師父你快來,我說給你聽呀!”
看向宋念時,薛時安的眸光永遠是那麼溫柔。
我已經許多年冇有被這樣溫柔注視過了。
我和薛時安在經曆七年之癢。
他不會提離婚,也不會覺得自己不愛我。
他隻是,冇那麼新鮮,冇那麼有興趣了。
他覺得我像一潭死水。
宋念闖入他世界的時候,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
所以他沉淪了,他不由自主想去對她好。
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的。
隻要他願意跟我回去,怎麼樣都可以。
“好,我就來了。”
“嗯,冇什麼事,你不用擔心。”
我多想告訴他,有事,真的有事。
可他已經抬腳,離開了那裡,再也冇有看我一眼。
可我不願意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