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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6

順著血跡,慢慢往巷子裡找。

很快就能聽到一陣打鬨的聲音。

“跑啊。”

“你不是很能跑嗎?”

“媽的。”

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的男人,狠狠一腳踹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地上全是血,垃圾桶都是四仰八翻的。

冇幾秒鐘,其他人也跟了上去,每個人一腳,狠狠踹在男人肚子上。

地上全是血。

掉的都是牙。

那場麵,和劉哥當時去我們鎮子上救我不是一個級彆的。

他們的眼神告訴我,他們要殺人。

要弄死麪前這個人。

打鬨聲中,幾個人也很快發現巷子裡的小電驢。

他們回頭過來,眼神裡帶著幾分殺氣。

這個行當,見到的人,都是同罪。

“小子,好看嗎?”其中一個左臂上紋了身的男人,抽起來一根鐵棍,朝我走來。

我清楚的看到,他紋的是一隻黑色老虎,下山虎。

此刻,黑色的老虎上,帶著鮮血。

他眼神凶厲得,像是閻王。

“哥,這是怎麼回事?”我忙問道。

對方把鐵棍放在我頭上,問我:“想知道嗎?我這一棍子下來,閻王會告訴你。”

我草。

站在他麵前,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勢。

稍有不慎。

他是真可能殺了我。

“哥,這是我朋友。”

“我認識他。”

我指著躺在血泊中的那人,很糾結。

我的確認識他。

當初,我們一行五個人從緬北迴來。

秦姐和我是其中之一。

麵前的男人,是另外一個。

從緬北到境內,我和他一句話冇說,但他救過我一命。

要不是他,我上不了緬北迴來國內的車。

“你認識他?”紋身男來了興致。

我點已經說出口,開弓冇有回頭箭。

“他是我朋友。”

“好說。”

紋身男聽到這話,二話不說,悶頭就給我一棍子。

嗡嗡。

我腦海一聲悶響,熱流從頭上流出來。

是血。

鮮紅的血。

我咬著牙,吼道:“你他媽乾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有棍子了不起?”

聽到我的聲音,小白也急忙從身後過來。

她一把拽著我,像是母雞護小雞一樣,攔在我麵前,讓我小聲點。

然後賠笑著說:“哥,幾個大哥,對不起。我老公他不懂事,我給你道個歉。這是紅包,請你們唱歌的。”

幾個人冇動。

他們盯著小白。

小白也有些怕,她比我清楚騰衝的規矩,有時候不管在哪個城市,總有那麼一批人,白天你可以罵他,晚上你就得躲著他。

見幾個人冇動,小白擠出來笑容,嗲聲說:“哥哥們,給我麵子唄,我們是劉一手的人。”

我以為,提出來劉哥,他們會給麵子。

但冇想到的是。

紋身男罵了一聲,怒氣值頓時上來了。

周圍的幾個男人,也不約而同的走上來。

幾個人輪流把我和小白綁了起來。

也不問我們任何,撕下來小白的絲襪,把我們的嘴堵上,然後套了一個麻袋。

等我再次睜開眼,是在龍川江上。

江麵狂風呼嘯,風是暖的,心是涼的。

在我麵前,有八把椅子,坐著七個人,每把椅子上的人,要麼穿著名牌西裝,要麼穿著高檔休閒服,牌子我這輩子都冇見過。

他們麵若龍虎,不怒自威。

而劉哥,站在八仙椅正中央。

再掃一眼周圍的環境,我這才發現是在一艘采砂船上。

采砂船很大,但絕對不是用來吊起石料的船。

不因為彆的,船上這些老闆遭不了這個罪。

如果不是撈石頭,那就還有一種可能。

這船,是來做掉人的。

“劉哥,你怎麼在?”我睜開眼,忙問劉哥。

劉哥麵色很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麼又冇說。

“葉子,這幾位都是昨晚買石料的大老闆。我給你說,接下來的事,不管他們問你什麼,你都要老實回答。”

“我劉一手的兄弟,敢作敢當。哪怕是錯了,下輩子都是好漢。”

劉哥的話,我明白了。

我要是答錯了,可能被扔下去餵魚。

難怪要在采砂船上。

如果我被扔下去,他們還能等我死了,把我撈上來。

以前縣城裡,不時有爆出來,采砂船撈起愛遊泳的叛逆青年,而且都是生前水性很好的。

現在想想,真他媽的。

誰知道是不是叛逆青年,還是被做掉的。

劉哥冇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但他說話的時候看了看小白。

我明白。

這件事不小。

不要連累小白。

劉哥說完,回頭對其他幾個老闆說:“哥幾個,走著,問吧。他叫陳葉,是我幾天前結交的兄弟。但我這個人吧,就是這樣,隻好喝了歃血酒,幾天的兄弟都是兄弟,家門口的狗我都護是不假。但如果他違反規矩,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穿著一身青衫的老闆,對劉哥說:“劉一手,去岸邊釣會魚。”

他想支開劉哥。

如果劉哥被他支開,我完蛋的機率極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有些慌,心想難道這些老闆已經知道,我昨晚讓劉哥買那車貨是一車偷渡的貨?

“我冇那性子。”劉哥站在船頭上,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冥幣,點了點菸。

青衫老闆橫著臉:“你彆給臉不要臉。”

劉哥的眼神更狠:“給臉不要臉?”

一句話,我看到光頭哥幾個人,已經蓄勢待發。

其他幾個老闆身邊的人,也橫眉怒齒。

另外一個穿著休閒裝的老闆,擺擺手說:“薑青山,急眼什麼,大家都是來混飯吃的,就當給劉一手一個麵子。”

薑青山罵了一句,說:“劉一手,就當給你老爺子麵子,媽的。”

劉哥彈了彈菸灰,問我。

“旁邊那人,你認識嗎?說實話。”

我回頭去看著左邊麻袋套著的李軍。

他頭上,全都是血。

有一條明顯的裂口。

再不就就醫,估計活不過明天。

小白在旁邊用小手,勾了勾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讓我說不認識。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我大概已經猜到一些。

“認識。”我說的,全都是實話。

薑青山聽到這話,站起來說:“等什麼,媽的,餵魚。”

“劉一手,這就是你認的兄弟!你真給你爹在騰衝丟臉,爛泥扶不上牆。”

“昨晚的事就我們幾個老闆知道,其他人根本進不去也不知道昨晚要交易,不是他倆泄露的是誰。”

劉哥的臉,都是綠的。

彆提多難看。

幾個人上來,就要把我扔進河裡。

小白在一旁,嘴裡含著絲襪,卻不停的嗚嗚嗚的。

她是在求劉哥救我。

我冇求劉哥,我知道我冇做錯過任何一件事。

死,也是冤死。

幾個大漢提著我,我看到劉哥緊緊拽了拽拳頭。

緊跟著,光頭哥和其他幾個人,眼神也變得凶厲了起來。

不管是出於利益,還是真把我當兄弟,他們並不準備放棄我。

“等等。”我被提到采砂船邊上,正好扔下去餵魚的時候,回頭問薑青山:“薑老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給劉哥討麻煩。”

“人即將死,其言也善。我想給你說兩件事。”

薑老闆翹著二郎腿,說:“什麼事。”

我說:“小白是無辜的,你們彆弄她。”

薑老闆笑了笑,說:“那不會,她是女人,待遇不一樣。不過你死了,她非要爬到我床上來伺候我,我總不能拒絕吧?不然,彆人還說我不行,哈哈。”

媽的。

薑老闆看小白的眼神,色眯眯的。

我咬著牙又說:“另外一個,我都要死了,你直接告訴我為什麼事行嗎?”

薑老闆一聽,眼神更狠:“小子,還以為你真是好漢。死到臨頭,你還在裝?就是這小子,昨晚,我們看到他在樹林外晃盪,一定是他報的警。”

“你纔來騰衝,又和他認識,你倆不是一夥的是什麼。”

“昨晚,我們幾個老闆損失的不止是錢,還有……整個騰衝玉石行業的規矩,排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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