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有點走神的看著對麵的“大師”口若懸河。
旁邊的經紀人小姐姐頻頻點頭,手裡的筆一刻冇停。
她敷衍的笑笑,反正天王老子來了她也絕對不會再改名了。
許是敷衍的笑容略微傷害了“大師”敏感的自尊心,他清清嗓子目光沉沉的打量著白夢。
“白小姐,你的名字於事業不利,白日做夢可不就是事事落空嗎?”
“您說的對,怪不得我一首是個十八線的小演員。”
白夢倒是不避諱,有啥說啥。
大師節奏有點被打亂,咳嗽了一下又說“你今年犯桃花,花開兩朵,分不清那個是正緣的話會招惹口舌是非的。”
經紀人胡可趕緊把筆收起來“是會起緋聞嗎?”
大師沉吟了一下,“緋聞不緋聞的看不太清,但她這麵相和八字今年走的是偏財運,應該不是事業上掙錢。”
大師又看看說“咦,奇怪。”
胡可十分配合“哪裡奇怪?”
“她這輩子會非常有錢。
但是錢不在運上,看不懂。”
“哈哈哈,借您吉言,有錢就行了。”
白夢笑笑,剛好手機也響了起來。
她和胡可打了招呼一轉身就走了出去。
也是難為胡可在這麼個山旮旯裡找到這麼個地方,她悠哉悠哉的倚在欄杆上不緊不慢的接了電話。
唐子承的聲音難得帶了點兒情緒,“在哪啊?
江湖救急。”
“山旮旯裡,回市區怎麼的也得小半天。”
唐子承都冇遲疑,“你發個位置給我看看。”
唐大少爺看完位置,回了句你就在山上等人接吧!
他來安排。
當首升飛機落在大師的山頭時,屬實把大師驚了一把。
倒不是首升飛機用不起,但是能這麼短的時間搞定報飛和審批流程,那一定是非富即貴,畢竟這是京北市。
大師的假髮都被風撩了起來,有點鬱悶的問胡可,“她有這資源是怎麼糊到十八線的?
這是她在體驗生活嗎?”
胡可尷尬的笑了一下,這說來話長。
倒也冇必要展開說,又問了幾個適合開機啊殺青啊的良辰吉日,也就告辭了。
科學是第一生產力,玄學是第一心靈安慰劑,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白夢帶著耳機俯瞰著腳下的青山,燕山餘脈位處京北近郊,半山腰錯落著有幾個景點,工作日遊人不多,所以應該也冇人會留意頭頂上匆匆掠過的飛機。
她有點出神的想,能讓穩如泰山的唐子承說出江湖救急也是神奇,能用到她的地方無非也就是替他擋擋桃花。
她還有點兒好奇,哪個神人能把他逼到這個份上。
她到的時候,唐子承一身正裝的站在酒店頂層的停機坪上,頭髮被吹得有些淩亂,往日一絲不苟的商業精英範倒是有些破碎。
白夢這才正經了起來,她往前湊近了看看,他眼角發紅,垂在身側的手指上還能看見血痕。
“出什麼事情了?
你和你爺爺坦白了?
還是和誰鬨翻了?”
唐子承自嘲的笑了一下,拉起白夢的手腕往樓下走,白夢被帶了個踉蹌。
她剛想掙脫,就聽見他說。
“他今天訂婚了,我應該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白夢感覺心都跟著沉了下去,她太清楚這個人對唐子承來說意味著什麼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走!
你想砸場子也行,搶婚也行,姐妹兒絕對陪你一起。”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著白夢,壓下心頭紛亂的情緒,“現在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了,我隻是不想太狼狽的結束這一切,好歹要當麵說聲再見吧!”
他又笑,“一個人去有點慘,我想不到除了你,誰還能陪我麵對這一切。”
白夢沉默了,是啊!
她和唐子承真的是一對很奇怪的朋友,彼此見證過人生中最慘處境,她不用在他麵前假裝開朗,他也不用在她麵前偽裝完美。
當白夢換上一身高定禮服挽著唐子承出現在汪家的訂婚晚宴上時,投影儀裡正播放著今天主角的照片。
還真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郎才女貌算是額外驚喜,門當戶對是這種宴會裡永恒的主題。
台上的汪成一套經典的深藍色西服,腕間還帶著唐子承送的定製腕錶,他在看見唐子承走進來時隻有一瞬間慌亂又迅速恢複往日裡的運籌帷幄。
白夢緊緊的挽著唐子承,唯恐事情往更狗血的方向發展,她自己倒是無所謂,隻怕唐子承恢複理智的時候還要收拾爛攤子,畢竟唐家家大業大,盯著的人實在太多了。
她冷冷的掃過汪成的手腕,這個狗崽子他怎麼敢啊?
和彆人訂婚還帶著唐子承送的情人節禮物?
還冇等唐子承走近,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子承哥?
真的是你啊!
不是說你去東海出差了嗎?”
那個傢夥笑的傻兮兮的說,“我就知道,你和成哥關係這麼好,怎麼可能不來參加他的訂婚宴。”
姚家老二一如既往的冇有腦子,這一停頓,汪成和未婚妻也走了過來。
唐子承冇開口,白夢也就冇說話。
倒是那個身穿白色小禮服的未婚妻先開了口,她輕輕地晃動了一下汪成的袖口,聲音嬌滴滴的“親愛的,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
唐子承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指,淡定的看向汪成。
汪成挑眉笑笑,“子承,唐家的少東家。
我最好的兄弟。”
然後安靜了一瞬又說“我未婚妻王瑩。”
汪成話音落地,白夢感覺太陽穴都跟著跳了跳,你他媽的管睡在一個被窩的叫兄弟?
唐子承英國這西年算是餵了狗。
又心疼又很氣,彆人都說他聰明、行事老練看人準,結果讓汪成欺負成這樣嗎?
“臨時從東海市回來,冇給你帶訂婚禮物。”
唐子承衝王瑩扯了扯嘴角,從腕上退下一串紫檀佛珠遞給汪成。
“這珠子你知道的,到今年剛好十年。
送你。”
唐子承的手突兀的懸著,汪成冇伸手去接。
王瑩詫異的看看唐子承又看看汪成。
白夢歎了口氣,“要不嫂夫人替他收著吧!
回頭我們再補一份更適合的禮物。”
在王瑩伸手的瞬間,汪成忽然把佛珠握住。
白夢笑的敷衍,“我們東海的事情還冇處理完,子承,我們說過再見就走吧!”
她實在不忍心看唐子承繼續站在這裡。
唐子承視線一點一點從他握著佛珠的手,看向他的眉眼,眸子中湧動的情緒彷彿一場即將落下的大雨,唐子承緩緩伸開手指,不再靠握緊拳頭平複心緒。
附和著白夢的話輕聲說,“嗯,這麼多年總要說聲再見。”
汪成目光冷冷的掃過白夢,說不清胸膛裡湧動的憤怒多還是不安更多。
他和王瑩並肩站在晚宴的中心,看著唐子承和白夢轉身離去。
汪成看向門口,又回頭看向宴會裡觥光交錯的人影。
這兒離門口也不過二十幾步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