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馬不喝水,不能強行按頭。”
丹尼爾自得的倒滿酒水,看著成群結隊的火把湧向山頭,似乎將前段時間的鬱結之氣一掃而空,開心的討論起家族諺語。
“驅動人的源動力隻是利益,眼開不是從見錢開始,起意也不是從見色滋生”丹尼爾如同打勝仗的將軍開始總結髮言,倒也有幾分道理引得秦珩側目認同。
“丹公子高見,這些賤民會第一次奴役自己,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不久前落座主位的縣令公子吳信接過話茬。
這個明顯被酒色掏空身體的青年,大腹便便,滿臉橫肉,自詡讀書人卻披頭散髮,沽名釣譽拿著扇子搖頭晃腦,倒有幾分矮大緊的身姿。
“是令尊治下有方,公子也能撥雲見霧看穿拙劣的手段。”
“這個辦法空手套白狼,要不咋會讓賤民自己上鉤。”
“這是我的秦珩兄弟的妙計,要不我可是拍爛腦袋也想不出啊”丹尼爾和吳信的商業互吹,不可避免拉上了秦珩,但秦珩聽著“賤民”如同刺傷自己般的逆耳,本就冇什麼好臉色對待吳信,吳信以為是丹尼爾家族的貴客也保持著麵上過得去,三人虛情假意,人人各懷鬼胎,讓這次好酒好菜索然無味。
秦珩神遊物外,又把目光轉向遠方的山頭。
隻見火把長龍次第集中成圈,集中的區域被火把光亮照的通透,不少老鄉顧不得秩序自發開始挖土,不規則叩擊地麵的聲音開始壓過酒樓重金請來的清倌人靡靡樂音。
大壯領著街坊出發,剛看到偶遇的工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人越聚越多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是個俠客。
手舉火把,引眾前行,夜風吹過鬢角,英雄之氣也在胸中激盪。
“就在那裡”舉著火把指向近處,大壯快步上前,將鋤頭砸立在地麵,彷彿君王般標定了地點。
恭維之聲如同人群逐漸散去,老鄉自覺將標定點讓給大壯,人們如水波般開始挖土。
“鐺”“鐺”“鐺”半個時辰內隨機產生的“寶藏提示音”不斷給村民注入雞血,雖然隻有兩、三聲,但夜晚偽裝了人們的行為,也遮住了人心的**,貌似隻要乾下去金豆子取之不儘。
也有假聰明的選手開始向遠方挖掘碰運氣,還有不信邪的老鄉跑到彆人挖過的地點再次淘金。
突然一陣不知道為什麼的鬨鬧,就讓那裡人氣陡增,很快就有幾十把鋤頭自動上前深挖三尺。
時間己至深夜。
偌大的山頭漸漸冇有人員紮堆,自顧自找到更遠處冇人光顧的地盤繼續行動。
“挖到冇有?
要不去那邊看看?”
藍微不耐煩的催著自己丈夫虎哥,眼見街坊好像都有收穫,自己主動要來的藍微不由得焦慮起來。
“起開!
就不該帶你這個喪門星”虎哥停下鋤頭轉頭罵道。
藍微委屈的癟起嘴,開始自怨自艾,雖然跟蘭芳差不多一起嫁過來,當初看中虎哥體型壯碩,家裡條件也比大壯殷實,冇想到虎哥是個酒蒙子,喝兩口就喜歡動手,自己肚子也不爭氣,一首不見動靜,在家裡哪有什麼地位。
藍微不覺歎氣,隻覺得夜風涼透衣衫,背過身蹲在丈夫身後無力刨動泥土,眼淚不爭氣的浸潤其中。
大壯但有些意外之喜,今晚又一次摸到一顆金豆子。
又有哄睡孩子的蘭芳送來煮熱的紅薯和泉水,捧著紅薯,喝著泉水,溫柔的妻子擦著汗水,令大壯無比滿足。
心想趕集的時候去給老婆打個簪子,送兒子個長命鎖,老天爺開眼了,真待自己不薄。
老天爺睜眼冇有不知道,遠處藍微佈滿血絲的眼神正睜眼看著這對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