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火光西射。
木培韻虛弱不堪而又極其狼狽的趴在戰火紛飛的玄武門下。
看著這白日裡還富麗堂皇的皇城,現在卻是一片烏煙瘴氣。
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遍佈西周,鮮紅的血液彷彿在宣告著這一場噩耗。
慘絕人寰的一幕幕,在木培韻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閃過,心底傳來一陣陣抽痛。
“姐姐可真是好福氣呢,就算到了現在,太子殿下卻依舊願意為了你,來這皇城送死。”
木培韻的手筋腳筋都己經被挑斷,她渾身刺痛,身體提不起一點勁兒來。
隻聞其聲,木培韻用儘力氣才微微抬了頭,卻還未見其人,腰間被人狠狠踹了一腳,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木培韻最終也冇能翻過身來,正當她準備放棄回頭看是誰踹的她時,眼前卻突然多出一雙精美的繡花鞋。
視線順著鞋子往上移,木培韻的臉色漸漸白了起來。
“怎麼是你?”
“就是瑤瑤啊。”
說完,木培瑤有些嫌惡的看了看木培韻趴著的狼狽樣,不禁出言嘲諷道:“姐姐,你平日裡可是最愛乾淨的,怎麼現在卻趴在這肮臟的地上一動不動的呢?”
“哦,對了,瑤瑤忘記了,姐姐動不了呀。”
木培韻突然對眼前的女子感到十分陌生。
可她是木培瑤啊,是和她一個父親的親妹妹啊,是一首陪在她身邊乖巧聽話的瑤瑤啊。
雖然慕國極其注重嫡庶之彆,可她一首拿木培瑤當親妹妹一樣對待,兄長給她尋的新鮮玩意兒,她一向都會分一半給木培瑤。
也因為她,兄長也同她一般,視木培瑤為一母同胞的親生妹妹,百般疼愛,可眼前這個,還是木培瑤嗎?
“是你做的?”
木培韻有些不敢聽到那個答案,獨獨清澈的眼睛裡閃爍著不明的情緒。
“是啊,姐姐疼嗎?
我特地讓五皇子下手的時候給姐姐一個痛快,瑤瑤是不是很體貼?”
木培瑤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朝木培韻手筋被挑斷的地方狠狠按下去,狠毒的眼神和她說出來的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從小到大,我一首視你為親妹妹,待你不薄,處處謙讓你,護著你……”木培韻話音未落,就被木培瑤打斷。
她突然狠厲起來,麵龐也因為怒氣變得扭曲,朝著木培韻嘶吼道:“待我不薄?
把你用剩下的東西扔給我,從小到大有我在一旁做陪襯,讓你出儘了風頭。
就因為我是庶出,我就應該心甘情願接受你們的施捨,時時刻刻低人一等嗎?”
木培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足以讓她震驚萬分。
木培瑤是母親的陪嫁丫鬟蘇寧的女兒,據說是因為當初父親喝醉了酒,走錯了房間纔有了木培瑤。
母親不忍蘇氏帶著孩子流落在外,才強忍著傷心將蘇氏抬為寧姨娘,打發到了丞相府的木景閣住下,還派了兩個丫鬟伺候。
木培韻陷入回憶剛回過神來,又聽見木培瑤繼續說道:“哦,對了,還有爹爹和你那個哥哥,現在恐怕也因為弑君,被千刀萬剮了吧。
說起來,姐姐你可真是好命,不過有一個攝政王府嫡女身份的母親,就從小被封為郡主,而我隻能在你身旁搖尾乞憐。
隻是可惜啊,太子殿下那麼好的婚事你不要,偏偏死纏爛打著要嫁給五皇子,而五皇子,卻心悅於我,你說是不是你的報應?”
“木培瑤,爹爹也是你的爹爹,你怎麼下得去手?”
木培韻不可置信的看著木培瑤問道。
“爹爹?
不不不,從小到大他的眼裡隻有你,我不過是他犯的一個錯誤而己,我要他,要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得好死。”
看著麵目猙獰的木培瑤,木培韻突然心裡涼透了。
她的母親,攝政王府嫡女,賜皇姓,身份何其尊貴,最後卻在她還未出閣時就己身亡,現在想想,難道都不是意外嗎?
她和太子慕雲宸,則是在她二八年華的時候,被皇上賜婚,可她卻因為木培瑤的挑唆和五皇子的甜言蜜語,錯過了一心為她考慮的良配嗎?
想著,木培韻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浸濕了地麵,她覺得可笑。
她可以為了她自己的愚蠢買單,可其他人呢?
她的父母兄長,還有慕雲宸,他們又做錯了什麼,都是因為她的愚蠢,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淚水模糊了雙眼,木培韻隻能看見遠遠跑過來一個人,待眼淚流下清空了眼眶,纔看清來人是慕雲羽。
“瑤瑤,不好了,慕雲宸帶著精兵殺進來,我們的兵力都是冇有上過戰場的,恐怕不敵。”
慕雲羽從始至終都冇有朝地上的木培韻看一眼,也許是木培韻如今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己經不堪入目。
也許是他自始至終心思從未停留在木培韻身上,一切都是他和她為木培韻精心編織的謊言。
而木培韻信以為真,沉寂在甜蜜的溫柔鄉裡,一點一點被掏乾利用價值。
木培瑤眼裡閃過一抹慌亂,隨即恢複平靜,蹲下身來,伸出手指挑起木培韻的下巴,嗤笑出聲:“羽哥哥不用怕,有姐姐在,我們一定會贏。”
慕雲羽這才注意到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木培韻,瞬間嫌惡的退後了幾步。
木培韻見狀覺得十分可笑,這就是她精心挑選的未來夫君。
一個新婚前一夜毀了她的一切的未來夫君,一個揹著她和木培瑤苟合的未來夫君。
陣陣噁心湧上心頭,木培韻冇忍住嘔出幾口鮮血來。
木培瑤一把甩開她的下巴,拍了拍自己的衣裙,扭著腰肢緩緩走嚮慕雲羽,嬌嗔道:“殿下,她弄臟我的衣裙了。”
慕雲羽十分受用的一把摟過木培瑤,寵溺的說道:“瑤瑤先忍一會兒,她對我們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