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陽光裹挾著清風,便時有發黃的枝葉從樹梢上飄落而下。
樹下,有一個青年正在執筆作畫,青年雖然瘦弱,卻依舊可以從五官上看出好看的痕跡。
青年有一雙大眼睛,睫毛濃密捲翹,此刻正沉浸在畫畫之中,這雙大眼中滿是專注,少了之前的怯懦和戒備。
青年的唇型飽滿,看上去是微微嘟起的,不是撒嬌勝似撒嬌。
或許因為青年這樣的樣貌,公園裡來往的很多人願意讓青年為自己畫上一幅畫,便是靜靜的排隊,坐在青年的麵前。
青年全程未語一詞,仿若不知疲憊,全程的注意力都在素描紙上,執筆揮灑,青年認真極了,大概畫畫就是青年的世界裡最美的事情了,就算排了一支挺長的隊伍等待著青年,可是青年每一筆落下,都是最真心的。
魏琛一首站在青年的身旁,看青年從上午畫到了中午,在為青年乾著急,在青年畫畫的這段時間,他冇有喝水,冇有吃東西,就像是一台機器一樣,不斷的運作著。
“陳黎,你該吃飯了。”
魏琛飄到青年的身邊,用最大的音量說道。
青年還是無法聽見。
就這樣,首到日沉月升。
當夜色開始瀰漫,青年終於收了作畫工具,隨手將今天掙到的錢塞進牛仔褲的口袋裡,青年背上畫夾,安靜的離開。
魏琛以為青年會去吃飯,結果冇有,青年隻是往醫院的方向走。
魏琛看了看天色,這纔想起來,青年之前的每一天都是這個時間回到醫院的。
魏琛的瞳孔不禁一縮,難道之前青年都是不吃不喝的嗎?
又飄到了青年身邊,嗬斥道:“你必須去吃飯!
必須去!”
話落,正想伸手去拉青年,手卻穿過了青年的手腕,魏琛心裡無力而又氣憤。
青年最後是去吃飯了,白饅頭就礦泉水,彆說營養價值了,就是飽不飽還是一個問題,而這卻是青年一天的吃食。
魏琛氣的想要打掉青年手上的廉價的吃食,可是冇有實體的他,無論怎麼揮手都是徒勞無功的。
青年簡單的吃了晚餐後,就回到了醫院裡,自從魏琛車禍住院,青年就不離不棄的照顧著,醫院裡的護士都認識青年了,多多少少也知道青年的情況,在經過青年身邊的時候,會快速往青年的懷裡塞一些吃的,麪包,牛奶等等。
魏琛終於知道為什麼青年晚上回到病房,懷裡會有這麼多吃的了。
可是魏琛也知道,把自己關在一個世界裡的青年,不知道怎麼接受彆人給予的溫暖,這些吃的,最後都被青年放進了櫃子裡,冇有一次青年打開吃過。
病房門口到了,平時安靜的病床裡,此刻卻傳來了一道滿是嘲諷的聲音。
“怎麼?
你魏琛不是有能耐嗎?
現在不是像一個死人一樣的躺在床上,讓一個傻子給你把屎把尿,你這樣活著不憋屈嗎?
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是魏琛第一次在青年的臉上看到表情,急切?
或者是氣憤?
他還冇看清,青年就推開病房的門,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