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彎彎。
司雨晨和殷瑤走在前麵,林陌提著一把借來的鐵鏟走在後麵。
這裡是錦城北一百多公裡的一個名叫青牛沱的小鎮,司家的老宅子就在山腳下的小鎮裡,還有親戚在住。
拐過一道山梁,前麵是一個山坳。一座山峰上有瀑布飛瀉而下,落地成潭。山坳中間地勢平坦,山林茂密,風景宜人。
可林陌的眼裡隻有一道風景。
司雨晨和殷瑤走在前方,小蠻腰帶動著身子一扭一扭的,好像要把他的心給扭斷。
殷瑤忽然回過了頭來。
林陌慌忙將視線移到了一座山峰上,看那瀑布飛流直下幾十米。
殷瑤笑問一句:“林大師,我和雨晨誰的身材更好呀?”
“嗯,你說什麼?”林陌又看那青牛沱一潭清水碧悠悠。
“冇聽見就算了。”殷瑤話鋒一轉,“我聽雨晨說你是什麼玄瞳門第九十代掌門人,你門下有多少弟子?”
林陌略微停頓了一下:“嗯,玄瞳門目前就我一個人,是一個我吃飽全派不餓的狀態。”
殷瑤:“……”
走過最後一段雜草叢生的小路,一座大墳出現在了山坳空地上。
此處葬的正是司雨晨的爺爺司鼎義。
林陌一眼掃過,墳頭有新土,墳地一側也有翻土的痕跡。
他的視線移到了大墳一側,那裡有一片茂密的山林,與他之前在司家彆墅裡開玄瞳,窺天機於未然所見到的畫麵一模一樣。
“我爺爺的墳果然是被動過了!”司雨晨氣憤地道。
殷瑤說道:“在古代掘人祖墳是要殺頭的,現在也是犯法的吧?”
司雨晨說道:“現代的法律對掘人祖墳的處罰冇那麼嚴重,如果冇有盜竊財物和毀壞屍骨,最多隻是行政拘留十到十五日。最嚴重的,也就判三年。”
就在兩個女人說話的時候,林陌已經繞著大墳走了一圈,心中也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結論。
司雨晨往墓碑走去。
林陌一把抓著了她的手腕:“你不能過去。”
司雨晨訝然道:“為什麼?我隻是想拜一下我爺爺。”
林陌正色道:“那張食屍鬼符針對的是你,這墳的煞氣很重,對你來說就是一把鍘刀,你還要把頭遞到鍘刀下嗎?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和殷小姐在這裡看著就行了,我處理好了你們再過來。”
司雨晨點了一下頭,然後看著林陌的手,那隻手還抓著她的手腕。
“嗯咳。”殷瑤咳嗽了一聲。
林陌這才鬆開司雨晨的手。
殷瑤笑著說道:“林大師,你彆鬆開啊,這裡有天有地還有祖宗,要不你們就拜個天地吧,我給你們當見證人。”
司雨晨的一張俏臉一下子就紅了大半邊,她瞪了殷瑤一眼,羞惱地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殷瑤笑盈盈地道:“我可冇胡說,你要不信你問問林大師,他是什麼想法。”
司雨晨的一雙美目落在了林陌的臉上。
“此地的風水不錯,你們看。”林陌抬手指向大墳後麵的一座山,“此山就是這座墳的座山,它巍峨挺拔,山峰尖銳,五行山形為火。這四周山林茂密,水氣充盈,都是生氣。水生木,木生火,是一個大旺的格局。這座山左右兩側又有山峰對應是為砂,略有青龍白虎拱衛的格局。再看這墳前明堂開闊,對應前麵青牛沱,來財是源源不斷。”
司雨晨還看著林陌,這就不是她想聽的。
殷瑤癟了一下嘴角:“林大師,你又硬邦邦的轉移了話題,你學點技巧吧。”
林陌也不接話,接著說他的:“這個地方的確是風水寶地,司叔叔事業成功,富貴加身,應該是這座墳的福佑。不過,司叔叔應該是金命,與座山相沖,發財倒是能發財,但晚年多病痛,還有災禍。對了,雨晨,你知道你爸是什麼時間出生的嗎?”
“我爸是1966年的人,出生時間是……”司雨晨想了一下,“嗯,我聽我爸說過,他是5月12日下午3點出生的。”
林陌掐指一算:“1966年是丙午年,下午3點出生,日柱天乾是申,申酉為金,還真是金命。火克金,命中註定有此一難。”略微停頓了一下,“雨晨,等解決了你的問題,回頭我給你爺爺的墳重新佈局一下,不說改變司叔叔的命運,至少能讓他身體健康,無災無難。”
司雨晨心中一片感激,可是感激的話卻說不出口,變成了一句:“我很好奇,你這麼年輕,怎麼懂這麼多?”
林陌笑了笑:“我從八歲起就跟我師父學陰陽術了,要是回到古代,不說王朝國師,至少也能做一方諸侯的座上賓吧。”
“現在是封建迷信。”司雨晨跟林陌唱了一個反調,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林陌也不還嘴,信步往墳堆走去。
殷瑤想跟上去,卻被司雨晨攔了下來。
林陌將鐵鏟放一邊,然後將那張食屍鬼符掏了出來,放在了墳堆上,然後閉上了眼睛,清除一切雜念,心中就存一個開玄瞳的念頭。
玄瞳開,見先天陰陽二氣。
哪怕是在陽光下,這座墳的墳包上也籠罩著一團青黑的煞氣。仔細觀其形,青黑的煞氣之中竟隱隱有嬰孩的形狀!
那張食屍鬼符不斷吸收煞氣,微微放光!
林陌心中一凜:“這小鬼快要成形了,幸好來得及時,如果再遲兩天,那就冇救了。”
玄瞳狀態結束。
林陌將揹包解下來,拉開拉鍊,從揹包裡取出了昨晚才削好的金絲楠陰沉木龍靈劍,隨後又拿出了黃表紙,還有畫符用的硃砂墨和毛筆。
突然,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飛過來,棲落在了墓碑上。
蝴蝶棲落在墓碑上的那一刹那,林陌的視線便移到了右側的山林方向,他大聲說了一句:“三鬼派的道友,你來都來了,出來見個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