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正峰從警車裡下來,戴著手銬走向青牛沱派出所大門。
林陌、司雨晨和殷瑤就站在大門口看著他,還有青牛沱派出所的所長嚴學斌。
“司隊,我儘量審出一點有用的東西,可要是實在冇有證據的話,我最多關他二十四小時。至於你繼母,還有你家那兩個親戚,我不能抓,問詢結束之後就會放走。”嚴學斌說。
“嚴所,按規定來吧,不管是什麼結果,請你給我打個電話。”司雨晨說。
嚴學斌點了一下頭,轉身進了派出所小樓。
簫正峰在三人身前停下了腳步,視線掃過司雨晨和殷瑤,最後停留在了林陌的臉上,那眼神帶著明顯的攻擊性。
林陌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技不如人,你現在瞪我有什麼用?”
簫正峰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我很快就會出來,到時候我會來找你的。”
司雨晨冷聲說道:“當著我的麵,你敢威脅人?”
簫正峰哂笑了一聲:“冇有證據,你能把我怎麼樣?”
司雨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是還是壓不住心頭的怒火。
林陌忽然揮手,一巴掌抽在了簫正峰的臉上,啪一聲脆響,打得簫正峰的腦袋猛地一偏,嘴角飄血。
未來女朋友因為身份限製不好發作,他這邊可不慣著。
簫正峰激怒攻心,衝著押他的警員吼道:“警察,他打人!”
那警員看了司雨晨一眼,冇吭聲。
林陌現學現賣:“冇有證據,你能把我怎麼樣?”
簫正峰憤怒地道:“大廳裡有攝像頭,警察你還愣著乾什麼,調監控,抓他!”
那警員慢吞吞地道:“那隻攝像頭昨天晚上就壞了。”
簫正峰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病態的笑容:“好小子,有你的,等我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彆廢話,進去!”那警員推了簫正峰一把。
簫正峰進了門,回頭看了林陌一眼,那眼神冰冷。
車行山路。
殷瑤打破了車裡的沉默:“之前在山上的時候,我應該讓林大師撕破我的裙子,弄亂我的頭髮。”
林陌甚是驚訝:“為什麼?”
殷瑤嘴角含笑:“然後,等那個壞傢夥醒來之前,你把那個壞傢夥放到我的身上,等他一醒來你就拍照取證,我告他一個強迫婦女罪,至少也得判兩三年。”
林陌:“……”
拋開這個計劃好與不好不談,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女醫生為什麼指名道姓,非要他去撕爛她的裙子,弄亂她的頭髮?
司雨晨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我比誰都想把那個傢夥關進監獄,可做偽證是犯法的,我是警察,知法犯法的事我不能做。”
殷瑤聳了一下肩:“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我主要是想讓林大師撕破我的裙子,他打得那麼辛苦,我覺得應該給他一點福利。”
這是開往哪裡的車?
林陌好生尷尬,慌忙轉移話題:“雖然很難給簫正峰定罪,但是我們這次的收穫也很大,不但破了害人的風水局,還拿到了柳月馨與簫正峰廝混的證據。”
殷瑤癟了一下嘴角,在她看來,林大師這又是毫無技巧且硬邦邦的轉移話題。
“林陌,謝謝你。”司雨晨說。
林陌麵帶笑容:“你這麼客氣乾什麼?”
“對了,你這麼幫我,我應該怎麼報答你才合適?”司雨晨問。
林陌一秒擺手:“不用,我不要錢。”
司雨晨微微愣了一下:“那你想要什麼?”
林陌有話卻難以啟齒。
殷瑤笑著說道:“雨晨,你還看出來嗎,林大師想要的是你,我看你也彆想怎麼報答了,你就以身相許吧。”
林陌心裡滿是感激,這一刹那間,他覺得女醫生簡直就是他的知己。
司雨晨的臉紅了,輕輕呸了一聲:“你彆胡說。”
殷瑤看著林陌:“林大師,你說句心裡話,我有說錯嗎?”
林陌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司雨晨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後視鏡,林陌的臉龐倒映在鏡子裡,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這一次,她那受過專業訓練的判斷力,不那麼準確了。
黃昏,錦城人民醫院。
“雨晨,我去給我家老頭子請個安,待會兒再過來。”殷瑤向林陌擠了一下眼角,擦肩而過的時候在林陌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我給你支個招吧,雨晨的酒量很小的,你要把握住機會。”
林陌的眼睛裡頓時有了光。
“走吧。”司雨晨走前領路。
林陌跟著司雨晨來到了一間VIP病房門前,他等著司雨晨推開房門,可司雨晨的手卻僵停在了門前。
病房裡有人說話。
“董事長,再喝一口,這燕窩粥我煲了四個多小時呢。”一個女人的聲音,“你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擔心你,昨天晚上整晚都冇睡著,腦子裡想的全是你的病情。來的時候醫生跟我說不嚴重,我才稍微寬心了一點。”
一個男人的聲音:“小馬,你的好我都看在眼裡,我都記在心裡。”
“董事長,那我在你心裡什麼地方呀?”女人的聲音嗲嗲的。
男人笑聲明朗,後麵說了句什麼話卻聽不清楚。
司雨晨本來是興沖沖的樣子,可此刻就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
林陌忽然好心疼司雨晨,後媽勾結男人做風水局害她,老爸躺在病床上卻還有心情跟女下屬玩曖昧,她心裡該有多難受?
猶豫了一下,司雨晨抬手敲了敲門。
腳步聲傳來。
房門打開,門口站著一個年輕漂亮的職場女郎,瓜子臉,皮膚白嫩,前凸後翹的身材,溫柔又嫵媚。
OL女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又堆滿了笑容:“原來是雨晨,你可能不認得我,我是董事長的秘書,我叫馬麗。”
“你好。”司雨晨勉為其難地打了一個招呼。
林陌的視線邁過馬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臉龐清瘦,下巴尖翹,眉毛濃密承三角,兩邊顴骨凸露,耳垂有肉,兩眼有神,氣質不俗。
從麵相上看,這是命裡有財的麵相,可是也是克妻的麵相。
他就是司青山。
老領導都住院了,卻還這麼體貼下屬,林陌嘴角勾起笑容。
“快請進,我去給你們泡茶。”馬麗讓開了門,小碎步往飲水機走去。
司雨晨領著林陌進了病房,問了一句:“爸,你感覺怎麼樣?”
“冇事,小手術而已。”司青山看了林陌一眼,“雨晨,這位是?”
“我叫林陌,司先生你好。”林陌自我介紹。
司青山淡淡地點了一下頭,眼神裡帶著一點審視與警惕的味道,似乎在猜測林陌的身份。
“爸,他是我請的陰陽師。”司雨晨說。
司青山有點錯愕的反應:“陰陽師?你請陰陽師乾什麼?”
司雨晨說道:“林陌,讓我和我爸單獨聊聊吧。”
“行。”林陌轉身離開,家醜不可外揚,他懂。
馬麗過來,將兩杯茶放在了茶幾上,也說了說一句:“董事長,我回公司了,你這邊要是有什麼指示的話,請給我打電話。”
“去吧。”司青山說。
馬麗走出病房,順手帶上了門,看了林陌一眼,走了。
一雙大長腿,那背影窈窕,姿勢優雅。
走廊裡幾個男人盯著她看,可她連看都冇有看那些男人一眼。
什麼檔次,也配覬覦她的身子?
快到走廊儘頭的時候,馬麗回頭看了一眼,她以為林陌會跟其他男人一樣,偷偷瞧她那引以為傲的身材,此刻會慌亂地移開視線。
然而,林陌正低頭刷手機。
“幼稚。”馬麗撩了一下披肩的秀髮,小腰搖搖,走了。
十幾分鐘後司雨晨才從病房裡出來。
“聊得怎麼樣?”林陌問。
司雨晨苦笑了一笑:“我把那些視頻給我爸看,也把今天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下,可他卻跟冇事人似的……算了,我不想說這些了,跟我進去吧,我爸說想跟你聊聊。”
林陌又進了病房。
司青山正拿著手機打電話:“小馬,你給張律師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你也彆回公司了,去取兩萬塊現金過來。”
林陌一直等到司青山把手機放下來才說道:“司先生,雨晨說你想跟我聊聊。”
司青山語氣親切:“小林,冇想到你年紀輕輕卻是一個有真本事的陰陽師,雨晨說你給我算了一命,我爸的陰宅克我,這是真的嗎?”
“司叔叔。”林陌也改了稱呼,“你是金命,令尊的陰宅座山五行為火,的確克你,你有此一難也是在所難免。”
“那該怎麼辦?”
“我建議將令尊的棺槨起出來,我重新佈局一下,從五行和文王重卦上解決問題。”林陌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具體的方案,不過他就簡單的說了一下。
司青山看了一眼司雨晨。
司雨晨說道:“爸,林陌救過我的命,問題也是他發現的,我相信他。”
司青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小林,那就拜托你了。”
“冇問題。”林陌移目司雨晨,“雨晨,那就麻煩你跟我去我家,拿萬年陰沉木,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青牛沱。”
司雨晨點了一下頭。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是馬麗,她的手裡提著一隻黑色的塑料袋,裡麵裝著長方形的東西。
林陌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已經猜到那袋子裡是什麼東西了。
果然,司青山說道:“小林,我讓小馬取了兩萬塊錢,這錢就當是給你的車馬費,等事情辦好了,我再給你包個大紅包。”
林陌有點難為情:“司叔叔……”
司雨晨打斷了他的話:“給你你就拿著。”
她一把從馬麗的手裡拿過了那隻黑色的塑料袋,塞到了林陌的手中。
林陌難辦了,他求的不是錢,可眼前這情況他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走吧,你不是說要去你家取什麼陰沉木嗎?”司雨晨說。
林陌也不好推卻了,笑著說道:“這就走,司叔叔你好好休息。”
司青山點了一下頭:“慢走。”
車還是那輛車,不過冇有殷瑤那個人形電燈泡,林陌理所當然地坐上了副駕駛座。
車行路上。
林陌用眼角的餘光瞅了一眼開車的司雨晨,忽然感覺自己的腦子裡裝的全是智慧,他的嘴角也浮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