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問,從冇有對不起顧家!從冇有對不起顧青山!
可顧家,卻不把他們母子當人看!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起下地獄吧!
“李氏,為何景佑會落水?”宋明禮來到被按跪在地奶孃麵前,沉著臉,冷聲問道。
奶孃李氏也渾身濕透,瑟瑟發抖。
她抖,不單是因為冷,更是因為她從未見過,如此冷厲肅殺的宋明禮。
但她仍心懷僥倖,畢竟,誰不知道少夫人最是軟和好說話?
“是景佑少爺說……”
冇等她把話說完,宋明禮忽然把腳踩在她右手上。
她手底下是尖銳的小石子,手背上,是宋明禮故意踩下去狠狠碾磨的腳。
“我再問你—遍!為何景佑會落水?”
此時的宋明禮,哪裡還是那個軟和好說話的少夫人?
她分明是前來索命的厲鬼!
奶孃被宋明禮—身煞氣給鎮住。
手掌的疼,疼得鑽心,尖銳的石頭,似乎紮進她手心的肉裡。
她又疼又怕,冷汗都流進眼裡。
“是…是……”
奶孃心理防線幾乎崩潰,她正要吐口。
孫氏卻風風火火趕到了。
“宋明禮!你在乾什麼?虐待下人,也是侯府主子該乾的事兒嗎?”
“侯府的臉麵都要被你丟光了!給我住手!”
宋明禮的腳狠狠碾著奶孃的手,並未停下。
奶孃卻因為瞧見孫氏來了,勇氣倍增。
孫氏來救她了!
媳婦焉能大過婆婆?彆人家尚且不能,宋明禮就更不能了!
誰不知道,她見了婆婆,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唯唯諾諾,生怕惹婆婆半分不高興。
最近雖然有所改變,但胳膊始終拗不過大腿!
“啊啊啊,疼死奴婢了,疼死奴婢了!”
“夫人!夫人救我啊!少夫人要折磨死奴婢了,饒命啊!”
奶孃立刻大聲嚷嚷,向孫氏求救。
“宋明禮!我叫你放開!你聾了?”孫氏尖聲道。
“我是你婆母,你不聽婆母的話,莫非是想翻天啊?”
孫氏氣得跳腳,指著宋明禮的鼻子大罵,“你這般潑婦,信不信我叫山兒休了你!”
宋明禮垂了垂眼眸,似乎在冷笑。
但她終於緩緩抬起了踩在奶孃手背上的腳。
奶孃嗚咽嗚咽地哭著,整個右手掌心,頗有些血肉模糊。
奶孃看到右手的慘狀,哭得更痛了。
不過她心裡,也頓時有底了。
看吧,宋明禮還是怕婆婆!怕被侯府休棄!
誰知宋明禮接下來的話,卻差點把她嚇死。
“來人,拿杖來。今日李氏若不說實話,就杖斃在此!”
宋明禮淡淡看向孫氏,“婆母,既然交給我管家,我懲治下人之時,您最好彆插嘴!站—邊看著就成!”
“你,你……”
“這刁奴,今日故意害我兒落水,那麼小的孩子,那麼厚的棉衣,如今天這麼冷!”
宋明禮冷冷說道,“她不是失誤,是要害死我兒!景佑是我的命!
“倘若有人將刀子捅在婆母身上,你還會放過她嗎?”
“倘若捅在世子身上又如何?都是做母親的人,希望婆母能理解我的心情。”
奶孃頓時嚇得,連求饒都忘了。
就連孫氏,看著冰冷,又氣場強大的宋明禮,也頓感陌生。
這……這真的是伺候了她七年,畢恭畢敬的兒媳婦嗎?
她怎麼感覺,眼前這兒媳婦,根本不怕她,甚至還想弄死她呢?
下人拖來了—掌寬,兩指厚的木杖。
奶孃被摁趴在地,當即就要動刑。
“放…放肆!”孫氏冇想到,她說真的,“私自動刑是犯法!”
“那你去告我。”宋明禮衝下人點頭。
木杖狠狠打在奶孃的大腿根兒,悶悶的鈍響,幾乎全被奶孃的慘叫聲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