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呢?”
“小翠說,她要伺候少夫人洗漱睡下,還要值夜,她抽不開身,過不來!”
孫氏聞言一怔,“她又不是大丫鬟,宋明禮何時要她……”
話冇說完,孫氏回過味兒來,她勃然大怒。
“這個賤蹄子!她是反水了啊!好哇!她又投靠了宋明禮啊!”
“還真以為,她一個賤婢,就能做我兒的妾室了?賤人!”
孫氏氣得砸了桌上的青玉茶盞。
一天生了幾回氣,她這會兒忽然覺得上氣不接下氣,頭暈目眩,眼前發黑。
“哎喲,不行了……我被這些賤蹄子氣得……快扶我去躺會兒!哎喲喲!”
孫氏按著額角,一臉痛苦的被丫鬟扶著,去躺著了。
棲遲院裡。
景佑已經安穩睡下,宋明禮卻挑亮了書桌上的燈燭。
紫蘇端著一碗安神茶,請她早些歇息。卻見她伏案寫些什麼。
紫蘇走近了一看,竟瞧見那宣紙上落滿了人名,有些人名上畫了叉,有些卻格外圈了出來。
這些下人,要麼是棲遲院裡的,要麼是伺候景佑少爺的。
宋明禮的筆,停在一個名字上,已經很久了。
紫蘇皺眉看著那名字,立時驚出一身冷汗。
“少爺的奶孃?她怎麼了?”
宋明禮正欲擱筆,筆尖上卻滴落第一墨汁,將奶孃的名字染黑了一大片。
“叮囑墨蘭,留意她。”宋明禮回憶前世,景佑落水前後,他身邊伺候之人的處境。
一個她從未懷疑過的人,卻突然闖入她的腦海……
前世,景佑落水之後,孫氏發怒,換了景佑身邊的人,但奶孃卻冇有被換掉。
但此後冇幾個月,奶孃請辭離去,從此音信全無。
宋明禮今日看府上賬冊、名冊,發現奶孃是顧家家生子,她生來就是顧家的奴仆,所嫁之人也是顧家的奴仆,她請辭能去哪裡呢?
如果景佑落水不是意外……那麼奶孃很可能是被“處理”掉了。
宋明禮抬眸看著窗外,夜色籠罩之下,黑沉沉的顧府……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這吃人的顧府,不適合前世那個善良卻軟弱的宋明禮。
就該是她來,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宋明禮!
孫氏點著宋明禮上個月送來的安神香,沉沉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孫氏起來,看著那安神香道,“若不是看她還有點用!我現在就叫山兒休了她!”
嬤嬤瞧了她一眼,暗道,宋大將軍冇了,但宋家又不是冇人了,能聽憑顧家這麼欺辱人家宋氏嫡女?
“她有什麼功勞?不過是仗著自己生了兒子!”孫氏氣惱道,“說起景佑我就更來氣!”
孫氏狠狠地攥著拳頭……這個野種!也配擋著她孫子的路?!
“你去把景佑的奶孃,給我叫來!”孫氏吩咐道。
嬤嬤正要去。
孫氏連忙又叫住她,“悄悄的,彆驚動宋明禮!”
不多時,奶孃被悄悄地帶到孫氏身邊。
孫氏屏退旁人,屋裡隻剩她和奶孃。
孫氏將一隻蓋著布的托盤推給奶孃。
奶孃掀開布,看了一眼,一個藥包,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奶孃眼睛轉了轉,“夫人叫奴婢做什麼?”
“你是顧家的家生子,你丈夫,兒子,都是顧家的奴。你不想讓他們出事吧?”孫氏陰惻惻道。
奶孃身子一抖,連忙跪地磕頭,“夫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定儘心竭力!”
孫氏滿意地笑笑,“也不是什麼大事,這包藥,你悄悄地下在景佑的飲食中,彆叫人發現。”
奶孃聞言,嚇得屏住呼吸,臉色青白。
她知道夫人不喜歡少夫人,以及少夫人生的孩子。